不行,这个万一一定不能发生,不能将钱罐子再放这儿了!她将罐子抱在怀里思索一番,想起果树林便的茅草棚背后是块巨石,那巨石侧面也有一个天然洞『穴』,要不暂时把罐子藏那儿?等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在转移?
云舒先放下罐子,爬出裂缝考察地形。看来看去还是草棚旁边那位置最合适,即便有小偷,最多也只是偷偷棚子里的东西,少有人会想到棚子旁边还有收藏。
正好,草棚底下,常用的农具都有,云舒拿了把小锄头,选好地方,挖了个小坑,然后把罐子取出来埋进坑里,又将其踏得严严实实的。洒上一层枯草枯叶打掩护。
云舒忙完这些才抹把汗水回家,一进院子,云舒就四处找寻小黄的下落,找来找去不见踪影。李氏道:“舒舒啊,你去看看小黄的食盆,看它回来吃饭了没有?”
云舒一想也对,什么都可以少,吃食肯定少不了。小黄要是饿了肯定要回来吃东西的!她跑到院角小黄的狗窝边,见那食盆满满当当的,除少了些被蒸发的汤水外,上面还爬了不少绿头大苍蝇!等等,不止饭盆里有,旁边……怎么这么臭?
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走向旁边小黄的狗窝——云舒专门求小姑爷杨海文帮它搭建的一座小木房子!那臭味儿越来越重。绿头大苍蝇越来越多……
云舒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她走到木房子前,轻轻蹲下身子,往木房子里面看去,首先看到的是小黄『毛』发希拉的短尾巴!再往里,见小黄四肢伸展的侧躺在木房子里。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小黄、小黄!”云舒试探着叫了好几声,小黄无丝毫反应!
云舒慌了,找来根树枝,轻轻往小黄身上戳戳,顿时一群绿头大苍蝇嗡嗡的飞出来,伴随着一股恶臭!小黄却全身僵硬、肚子胀大,依然一动不动!
“啊~~~”云舒尖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李氏惊慌的从厨房里跑出来。二『毛』也跟着跑出来,三『毛』则是爬出来的。
“怎么了,舒舒?发生了什么事?”李氏跑到云舒身边紧张的问。
云舒指着木房子眼泪汪汪道:“娘,小黄…小黄它死了!”
“啊?怎么会?”李氏立刻丢了云舒,伸头往木房子里查看。没一会儿就捂着口鼻眉头紧皱的退回来,二『毛』也跑过来要看。李氏一把将他拉回来,板着脸将他赶回屋去。
然后李氏拿了锄头对云舒道:“舒舒。来,快来帮忙,再放下去别传出什么病来!”
小黄真的死了!云舒心中空落落的。这小家伙从自己一岁开始就一直陪着自己,云舒亲眼看着它长大、长壮,然后慢慢变老变钝!自己从小就爱带着它,对云舒来说,小黄不只是条小狗,更是自己的亲密伙伴!是自己在这世界慢慢长大的见证者之一!
“云舒,别愣着,快点儿!”李氏催促道。
“可是,娘…”
“唉,舒舒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它,可小黄已经活了九年了,其他人家的狗能活个五六年就不错了,咱们把它埋了,也算让它入土为安吧!快来,拖得越久苍蝇越多!”
云舒皱着眉头、拿了铁锨,跟李氏一起将小黄的尸体拖出小木屋。李氏捂住口鼻想将其铲进竹篮里,云舒要求暂停,自己冲进屋里一通翻找,找出一张旧草席,然后自己挽了袖子,亲手将小黄的尸体裹进草席里,再与李氏合力将其抬到院子旁边,挖个深坑将其埋葬!
李氏整理完后嘱咐云舒几句便拎着锄头回去了,云舒找来块木头,用『毛』笔写下‘爱犬小黄之墓’几个字,然后拿起小刀泪眼模糊的顺着笔迹一点儿一点儿的雕刻,其间划伤手指数次,她只是草草处理一下,继续刻字,刻了整整一天才完。
水志诚回家见到云舒手中那块木牌,听说小黄死了,也惊讶万分,然后叹道:“唉,今年的天气实在怪异。我回来的路上听说:城北附近有户人家好好的大耕牛突然口吐白沫倒地就死了,还有云雾山上的野物成群结队的往深山里搬移!她娘,你说是不是谁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惹山神发怒了?”
李氏看看天边高耸入云的云雾山,叹道:“谁知道了?但愿老天爷长点儿下些雨来!只要有水就好了!唉,再这样干下去,咱们地里的甘薯收不了几斤,果子也摘不了几个,今年就白忙活了!”
“可不是,我昨天去果树林浇水时见地里的甘薯藤子都开始枯了,叶子也糊了!唉!”
“他爹,明天你就带着舒舒和二『毛』去我娘那里帮忙吧,我留在家里照看三『毛』,顺便抽空去看看果树林和甘薯地。对了,收完了记得多跟大哥买些谷子回来,咱们铺子里用的多!前段时间把存粮都用光了!看这天气,唉!”
“哎。好嘞,她娘,咱们今年要多少谷子?”
李氏皱眉想了想,望向云舒,“舒舒,你给算算,要多少粮食合适?”
云舒扳起手指算道:“咱们家五口人,按平均每天五斤谷子算。一个月一百五十斤,一年就是一千八百斤。但今年天气不好,不知甘薯收成如何,多买些谷子做个防备比较好,我觉得买个三千斤比较合适。
还有城里的铺子每天卖粥,一天按三十来斤谷子算,一个月一千斤。咱们准备三五个月的分量都可以,娘,您拿个主意吧?”
李氏点头道:“一石谷子五百文,三千斤就按三十石算,一共十五两。铺子开了一个月,收回了近二十两。那铺子那边就买四十石吧,一共三十五两!幸好上次盘铺子时留下了二十两现银,再加上这个月铺子里的收益,整好四十两。
他爹,你明天就带三十五两去吧,找两辆牛车拉回来!三十石搬回家来,四十石送到县城铺子里去!免得以后搬来搬去的麻烦!”
一家人商量一番,各自回去睡觉。第二天天刚亮。水志诚便带着云舒和二『毛』出发了!
他们一上大道,就有从县城到岳安镇的牛车驶来,一行人上了车往外婆家去。一路上见两边的水田近半已经收割,没收的田里已经有了头戴草帽、手拿镰刀的农人,他们男的光着膀子。女的围着汗巾,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这些秋收的景象与往年大同小异。但有一点却是完全不同的,那就是水田本身。以前人们大多是高挽裤腿。一脚高一脚低的踩在湿泥里,慢慢的艰难的挪着步子。而这次,所有的水田全部干枯,稻子一收,『露』出的全是干得开裂的田底黄泥!那裂缝宽的甚至能『插』进一只小儿手臂去!
老爹叹道:“唉,再这样干下去怎么得了?看那裂缝,除非下半个月的豪雨,否则那水田肯定恢复不过来,明年想再有收成,难啊!”
“是啊,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干了什么惹怒老天爷的事儿,这天儿都干了快两个月了,一滴雨不下,还天天像烤炉子一样出大太阳,再这样下去,咱们不被饿死也要被干死了!”车夫附和道。
“可不是,唉,听说城里真有出大事儿了!”同车一圆脸『妇』人神秘兮兮道。
“哦?什么事儿?”其他人立刻被吊起胃口。
那『妇』人眨眼看一圈,小声道:“这事儿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行行,快说吧!大姐,咱们听了就忘,不知道谁说的!”
『妇』人咳嗽两声,然后看看四周,小声道:“听说县城西的大发赌坊最近不平静勒!”
“大发赌坊?哧~大姐,那本来就是个不平静的地方,要平静了才奇怪了!”
“唉,这位小兄弟就有所不知了吧,听说上个月,有人见大发赌坊后门拉出几个大红木箱往城外去,没几天,城外就发现几具女尸,全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
“啊!还有这等事儿?!”
“不可能吧?再说了,人家拉几口大红箱子出城,跟那几具女尸有什么关系?”
“嘿嘿,有没有关系你且听我说完,据说那些女尸附近就丢了几口大红木箱,听说箱底还有女孩们的绣鞋了!”
“啊?!!!”众人个个惊讶得张大嘴!然后一位老太太苦着脸拍着膝盖痛心疾首道:“造孽哦、造孽哦!难怪老天爷要发怒哦!那些缺德的干多了坏事,天都不容他哦!”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有的惊讶、有的不敢置信、有的惋惜、有的害怕,但没人敢提大发赌坊或城西周家一个字!
云舒想了想道:“婶婶,那些姑娘怎么来的?都是哪儿的人?她们没有亲人吗?”
“哼,怎么来的?周家开赌坊的,能怎么来?”圆脸『妇』人不屑的吐了一口转开头去!
云舒摇头叹息,这周家老实两天又开始可恶了。几年前姚氏那事儿时,似乎是姜掌柜出了力,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官府出动,将大发赌坊及周家所属产业查封了大半,周家总算老实下来,直到一年半前才陆续解封!
现在才过几天,他们又开始使坏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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