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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图脸『色』苍白,却依然梗着脖子不说话,云舒缓缓站起来,遗憾道:“算了,你不愿意说,总会有人愿意说,看来这银子跟你无缘啊!”
不知何时已经爬起来的『妇』人突然冲过来,讨好的笑道:“小姐、小姐,这死鬼就是个榆木疙瘩,主子叫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青砖这事儿我知道,是洪夫人叫洪大娘子亲自来传的话儿,要他想办法把这笔生意搅黄了,责任全推你们身上。”
云舒狐疑的打量她,见那『妇』人紧盯着自己手中的银子,巴不得扑上来把那银子咬两口一般!云舒心下好笑,爱财的人最好对付,她复又坐下,把玩着银子道:“呵呵,看来这银子与这位婶子还有些缘分,不知那洪大娘子是何时来传话儿的了?”
『妇』人眼睛紧盯着银子,“呵呵,是有缘分、是有缘分,洪大娘子老早就来过了,来了好几次了,开始看他们神神秘秘还不要我听,这事儿还是半个月前我偷听到的了!”[]家长里短种田忙466
“他们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指示你相公怎么做?”
“有有,半个月前下雨那次……”
“你个臭婆娘,再胡说八道,老子休了你!”洪图突然跳起来,要去抓那『妇』人,被方舅舅一把拉开。
云舒斜他一眼,淡淡道:“洪图,你对你们家主子就那么死心塌地?唉!可惜啊可惜,你们主子却如此轻视于你!你可知道此事若真成了,你们家主子能得多少好处?”
“我…我为主子办事,天经地义,不图好处!”
“呵。好个忠心的奴才,我不妨告诉你,照你们主子的胃口,她多半是想让我倾家『荡』产、赔偿她两千两银子,顺势收了我的窑厂、庄园!”
“啊!那么多!你个死鬼,说你不中用你还不信。两千两银子就给你二十两,还要你跑前面去卖命。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老娘没法儿跟你过了……”洪图娘子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洪图闻言脸『色』也不太好看。
云舒静待半晌,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淡淡道:“洪图,想清楚了?不说我可马上找洪老爷去了!”
洪图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一梗脖子偏开头,还是不肯说!方舅舅不耐烦了,一把抓起洪图:“云舒。咱们不跟他废话,老子看他这怂样儿就不爽,先揍他一顿再说!”
方舅舅就要动手,方才还骂骂咧咧的洪图娘子赶紧扑上来拦住:“哎呀。爷,您消消气儿、消消气儿,他不说我说,有什么尽管问我,问我就是!”
云舒想了想:“下雨那天洪大娘子来跟你相公说了什么?”
洪大娘子想都不想直接道:“就是吩咐我男人想办法陷害你们!”
“怎么陷害?”
“这个…这个…”『妇』人眼珠咕噜咕噜直打转,“反正…反正那些馊主意都是洪大娘子出的,这死鬼只管按主子吩咐的做!小姐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主子要对付你们,我们只是下人。主子吩咐的不得不做。这事儿跟咱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云舒抿嘴笑笑:“洪大娘子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对盖房筑墙之事一窍不通。怎会想到那些损招儿来陷害我们?你不说实话,这银子自然没你份儿,方舅舅,那坏蛋就麻烦你了!”
“哎,好嘞!好几天没练拳,找个活靶子试试手也好!”方舅舅把拳头捏得咔咔直响。
『妇』人急了,“别、别,我说、我说,主意是我男人出的,人是洪大娘子找的!”
“这还差不多!”云舒站起来,将那几个银锭子留在桌子,舅舅放了洪图,二人往院门口走去。出了院子,云舒趴在院墙上往里偷看,见洪图娘子首先扑上去收了几个银锭子,还用牙齿咬了咬,满意的收进袖兜里,然后才去扶地上的洪图。
洪图痛得咝咝直叫唤,他娘子一边打水给他清洗一边道:“你这死鬼,逞什么能?现在知道疼了?哼!方才要不是老娘反应快,那贼汉子给你两拳,你就能见阎王去!”[]家长里短种田忙466
洪图扶着胸口有些气愤道:“你还好意思说,主子对咱们不薄,给咱们削了奴籍,赏咱们院子,又让儿子去洪大少爷面前当差,你还这样出卖主子,追究起来看你怎么说?”
“哎呀,说你榆木疙瘩你还不信,方才死丫头那架势看到了,你不说,她去找洪老爷,洪老爷一查不也一样什么都知道了?
老爷跟夫人本来就不和,我看这差事儿明明是老爷交待下来的,夫人心里不高兴,叫你从中使坏。事情办成了倒好,办不成夫人还能跟老爷抬杠撕破脸?到时候倒霉的还不都是你?”
“可…可咱们是『妇』人的陪房,怎能……”
“算了吧,这里是洪家,夫人再大能大过老爷去?别说上面有个老太太压着,咱夫人那么强势的人,那黄家大小姐说了好多年要嫁过来当正房『奶』『奶』不也没谈成?自己亲生儿子的主都做不了,你还指望她保你啊?真是的,你平时那些小心眼儿都上哪儿去了?”
“哎哟、哎哟,你轻点儿!……”
听到这里,云舒心里大概也有了点儿底,二人轻手轻脚出了巷子,方舅舅道:“小云舒,你接了个烫手山芋回来啊!”
云舒也有些懊恼,要不是当时去省城急着凑钱,没仔细考虑过利弊关系,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狼狈!现在问题已经出了,光后悔也没用,只能尽快想办法解决了!
他们在街口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洪府侧门找洪仁旺。上次来的这个侧门这次敲半天门也没人应,方舅舅那力道差点儿把门都砸坏了才有个小厮吵吵着过来,将门开条缝儿伸出脑袋打量二人一番,云舒陪着笑脸上去送了二两银子,说要找洪仁旺。
那人垫垫银子塞袖子里,淡淡道:“旺叔被老爷派去乡下收租子去了。不再府里!”
那人说完就要关门,方舅舅一把撑住,小厮打量方舅舅两眼,不耐烦道:“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洪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敢闹事马上叫官爷抓了你去!”
云舒陪着笑脸道:“小哥,麻烦一下。仁旺大伯什么时候能回来了?我找他有急事?”
“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啪一声门被关上,之后不管你怎么敲门怎么叫都没人应!方舅舅大怒,就要砸了那门,云舒赶紧拉住他,安抚一番,围着洪府把其他几个侧门也走了一遍。
每个门的奴才都同一副嘴脸,塞了银子才答话,答的结果基本与第一个相同!云舒泄气的靠在巷子墙上,天『色』已近午时了。这样下去不行,不如先休息休息吃个饭再说。
方舅舅给恹恹的趴在饭桌旁的云舒夹几大筷子菜,笑道:“小云舒,这点儿气都受不了。怎能成大事?来,多吃点儿,吃完了才有精神!”
云舒苦着脸道:“方舅舅,你说那洪仁旺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啊?”
方舅舅手扶下巴想了想:“恩,很有可能,这种人最会看主子脸『色』,我看他多半知道这事儿,故意找个收租的借口躲起来也不一定!”
“可为什么啊?他不是洪老爷的长随吗?他自己来找我订青砖的!”
“呵呵,像洪家这种情况,两主子不和。真正精明的下人。最不爱掺和他们的事!”
“哦?是吗?方舅舅,你不是跑江湖的?怎会知道下人们怎么想?”
“呵呵。我们做的生意多半要与大户人家打交道,那才有赚头。大户人家的主子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出来跟咱们打交道的多是洪仁旺这种人,见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云舒偏头想想,叹道:“原来做下人也是一门艺术啊!”[]家长里短种田忙466
“那是,哪家主子都不只一个,要看准最重要那个,地位稍次的也不能得罪!”
云舒听方舅舅那一套一套的理论,似乎也有所悟,心想幸好自家没那么多弯弯绕,小蝶他们也不必花那么多心思!不过她们到底有没有花心思,这个…还真不好说啊!
午饭后,二人休整一番,决定这次直接走正门求见洪老爷,如果他们再次狗眼看人低或多番推辞,就在门口等着,或多打听打听消息,不到万不得已不去找陈军,毕竟人家已经帮了很多忙了,这件事却是让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