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东面的三连已经乱了阵脚，两个排和冲进战壕的黔兵混战成一团，身穿灰色军装的川兵在大队的黑色黔军中仿佛不起眼的小浪花；那些新兵们用刺刀、枪托同跳进战壕的敌人对打。

韩万全急得嗓子冒烟，刚才他手里的重机枪排布置太靠后，影响了射界，结果对方一个营冲锋时没受到有力打击，现在先头队伍已经和他混在一起，重火力无法发挥了，眼看那两个主力排已经有不稳的迹象，他也有点慌了。

“三排，以班为单位，跟我上！”他手里还有最后一个排作为预备队，此刻全部出马，重机枪在后面压阵，顿时就向前沿战壕冲去。

“啪啪……啪啪……”轻机枪的短点射密集响起，几十号人冲进战壕，很快就压倒了手持单发步枪的黔军；稍微缓得一缓，三挺重机枪运动到防线一侧，“啪啪啪……”密集的火力斜着扫向前方，后续挺进的黔兵被成片吞噬在战壕前面。

可惜这一带地形不平，机枪的射界有限，另一个连一百多黔兵迂回到东侧，断断续续从三连阵地左翼冒了出来；韩万全手里只有连部七八个人啦，他抽出手枪大喝一声：“士兵们，跟我上，干死龟儿子黔军！”带头冲了过去；虽然人少，但是人手一把马牌撸子，“呯呯嗙嗙”一阵乱枪，居然把这伙敌人打散了。

韩万全一心想撤到第二道防线——位于村子边缘、依托村落建筑构筑的工事，可惜他先前动作慢来不及，现在混在一起也没法撤；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忽然听到身后枪声响起，却是罗传带人来支援他了。

“左翼！”他大喊道，“罗连长，先把左翼敌人打跑！”左翼黔军直接威胁他侧后方，把他逼得没办法，因此第一反应就是先消除这个威胁。

“快撤回村子！”罗传跟没听见似的，拼命催促，“炮弹马上就来了，快撤！”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一发炮弹落在不远处，后方炮兵已经开始校射；韩万全再也不敢耽搁，在一连两个排协助下拼命往村里跑，短短一百多米距离，被黔军从背后打死十几人。

“轰……轰……”炮兵完成校射后，以每十秒四发的射速拼命往村子边缘发射，东南一带被笼罩在漫天扬起的烟尘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还夹杂着黔兵的惨叫。

罗传带人跑到侧翼，和三连剩下的人夹击那股突到左翼的敌人，这伙兵被炮击吓住了，刚才没敢趁机往村里突击，现在眼看大部队被炮火覆盖住，丧失了信心，被川兵两个连一顿猛打，顿时撑不住了，顺着村子东边的田间小道溃逃，被身后的机枪火力扫倒一片。

“日他仙人板板滴，”罗传吐出满嘴的灰沫子，“还是大炮给力呀！”

“是啊是啊，”韩万全拼命点头，他刚才太紧张，指挥起来极不顺手，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对罗传说的话太赞成了。

“报告团长吧，用大炮轰死龟儿子黔军！”</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