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雅看到爷爷的神情，也不敢打扰，她还从来没见到爷爷这么失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杨天，精芒闪烁，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

“老司令……”杨天一步步走上前，发现自己嗓子里也有些干涩，看着曾经敬重的老人，愈发的苍老，脸上的皱纹像是树皮一般，杨天心情也沉重了起来。

其实张天峰年纪比杨苍龙还小两三岁，但是看起来张老爷子却是更加苍老，这或许也因为杨老爷子是习武之人的缘故，境界又不弱，显得年轻。

只是杨天怎么也想不到，五年前还满脸红润，精神十足的老人，短短几年竟然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看着像是行将就木，已经离死不远的人了。

“哈哈哈……杨小子，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这口气也终于能咽下去了。”

张老爷子突然哈哈大笑，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徐毅急忙扶住老人，轻拍他的后背，这才让老爷子一口气缓过来。

杨天和张小雅也惊得不轻，双双跑上前，张小雅着急的说道：“爷爷，你这是干什么，杨天哥回来，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啊。”

“老司令，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好。”杨天也扶住了老人一只胳膊，看了眼徐毅，后者眼神中有些忧色。

“不碍事，还能活几天，只要看到你回来，老头子也就能瞑目了。”张老爷子握住了杨天的手，目光灼灼的颤声道：“这么多年，你小子受苦了。”

“老司令，您不是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还年轻，受点磨难对我也许是好事。”

杨天心中哽咽，眼圈也有些泛红，昨晚杨老爷子就和他说过一句话，让他有时间来看看张爷爷。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原来是张爷爷时间不多了，虽然张老爷子什么也没说，杨天却能感受到张爷爷内心中的情绪难平。

杨天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张爷爷内心中的一块心病，因为自己是老爷子的兵，龙影是江海军区的骄傲。

可是五年前的一切，不仅仅摧毁了自己，毁灭了龙影战队，更是泯灭了张老爷子的希望。

他无力为龙影讨回公道，无力保全自己，这对张老爷子来说，是这一生中都无法洗刷的耻辱，就算是死，老爷子也无法瞑目。

五年的光阴，虽然岁月催人老，可张老爷子明显心结难舒，这些年太压抑，积怨难平，这才让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否则以张老爷子曾经硬朗的身体，那会如此苍老，连八十岁都像是活不过去。

“杨小子，看来这些年你过的不错，成熟了不少，前段时间在苏江发生的一切，我已经知道了，干得不错，给老头子我长脸了。”拍了拍杨天的肩膀，张老爷子朗笑道。

“老司令，您教导过我，咱当兵的人，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杨天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张老爷子这副样子，他感到痛心。

“不错，记住我的教导就好，你一直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张天峰欣慰的点点头，看了眼杨天脚下的两盒剑南春，眼里流露出一抹意动，点头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种酒，虽然好久没喝了，但今天咱爷俩好好喝几杯。”

杨天连连点头，心情沉重的让他压抑，即使不检查老爷子的身体，他也能感觉到老人身上的生机已经不多了，恐怕用不了一年，张老爷子就会离开人世。

“小雅，让你妈早点回来，弄几个菜，今天爷爷破例喝几杯。”

张老爷子笑着嘱咐了张小雅几句，拉着杨天的手笑道；“咱们回屋，把你这几年在国外的事情好好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