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你…”宋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惊骇,反正就是令人难以置信。
迷老微笑,“丫头,知道为什么我与你明明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却如此对你好了吧?”你真当他是个大善人呐,他可是个固执的老头,对不喜欢的人可从来没有好脸色的。
宋瑶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好久,她才终于将心情平复,重新坐回床榻,喜极而泣,“义父…我…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如果他能早点告诉她,她或许可以和他一起找到回去的方法。
迷老发出轻笑,咳嗽两声,道,“丫头,你可是觉得我若是早点告诉你,我们或许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宋瑶惊愕,她竟从来不知道迷老与她如此心灵相通。
“丫头,你看了那么多穿越的电视剧,又有几个人能重新回到他们原来的世界?”迷老深吸口气,呆滞的目光微转,叹道,“既来之则安之…”
宋瑶沉默,她何尝不知道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但心底终究是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
迷老看着她,又道,“丫头,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宋瑶咬唇,对于迷老的话她并不表示反对。
迷老慨然叹道,“前世为了所谓的权势名利还有爱情难道还不够累吗?既能重活一世为什么不快快乐乐的活着呢?还要被那些枷锁锁住一辈子吗?其实我知道…你嫁给了蓝陵侯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有苦难言..”
宋瑶哽咽,“义父……”
说了这么多话,迷老也觉得很累了,所以最后他只说了三个字,“和离吧……”
宋瑶为他盖好被子后,便走出了房间,外面的姒无香,尉迟年等人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来,为了不打扰迷老休息,他们来到前屋说话。
尉迟年便将这些天迷老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迷老这次发病不仅急而且来势汹汹,简直就像死神直奔而来的节奏一样。
宋瑶心里默哀,往往这种时候正是代表大限将至了,何况听尉迟年说,姒无香请来了天下无数名医,竟都是摇头无可奈何,没有病症,也开不出对症的处方,只能任由迷老这样****消瘦,直至……
回来的第一天,宋瑶还特意让卫红带上银两和布匹回家去看兄弟姊妹了,她则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怔,脑海里尽都是迷老最后那句无可奈何的“和离吧…”
五天后的清晨,迷老的身体再也没有温度,脸上带着祥和的表情,就那样安静的去了。
宋瑶瘫软在榻边,失声恸哭,卫红也哭成了泪人,整个屋子里弥漫了悲痛欲绝的气息。
丧事在村里足足办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清早,由宋瑶捧着灵位,然后进深山将迷老入土为安。
丧事过后,宋瑶亦是大病了一场,每日浑浑噩噩,晕晕欲睡不知所以。在上元村养了近半个月,才总算渐渐好了起来。
病情有了好转后,恢复也非常快,这日,宋瑶用了早饭后,便拉着卫红去了初次遇见灵犀的凉亭里,站在高高的山顶下,俯瞰下面的瀑布溪水,以及远处的青峰连绵,她的心情既觉得悲伤不已,又好像看见前面有灿烂的曙光而雀跃开心不已。
一直到中午尉迟年也不见宋瑶和卫红回来,不由担心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本打算亲自进山去找的,但姒无香却提出由他去吧。
尉迟年想了想,点头说“好”。
就这样,姒无香便先坐马车沿着大路一直来到山口,然后又由四个人抬着步辇将他带进山。
站在山下的姒无香等人,很早就发现了站在山顶的宋瑶,而宋瑶因为一味的在想着事情,所以并没有发现他们。
跟着姒无香的贴身奴仆园字问道,“爷,要上山吗?”
姒无香抬手摇头,仰头望着山顶那抹人影,只见夕阳斜照,宋瑶身后一片金灿灿,她瘦弱的身影就那样站在风中,山顶上,凝目远眺,娴静而优雅。
傍晚下山时,宋瑶和卫红碰到了姒无香他们还特别惊讶,回去的路上,宋瑶和姒无香坐在一辆马车里,马车里沉默了很久,宋瑶终是鼓起勇气叫了声“师兄…”
姒无香微微偏头,“宋姑娘,我不想把那日的话再重申一遍,我从来没有认可我有所谓的师妹什么的…”
好吧,他还是不接受她。她微微皱眉,问,“你这么讨厌我,真的没有理由吗?”
姒无香眼睛微眯,缄默不语。
宋瑶抿嘴,“一定有什么理由的吧,人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讨厌一个人…只是,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不妨直接说出来,如果可以,我尽量改正,如何?”
姒无香闭上眼帘,冷冷道,“宋姑娘,孔雀开屏得够了…”
额,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他到底几个意思嘛?!宋瑶沮丧,侧目恨恨地看着姒无香,暗想自己就真的那么惹人厌吗?真是令人心情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