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眼前的情景惊呆。
只见前方粮道尽头,又出现一个西夏营寨。
这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赶紧躲进路旁的灌木丛中。
他们对这个隐藏在大后方的西夏营寨毫不知情。
这个营寨只比第一个营寨略小些,建在群山环绕的大山凹中,甚是隐秘,若非沿粮道寻来,决计难以发现。
这片区域西夏历来稳占主导,申都监从未有过真正的主动进攻,又何必另起营寨,还弄得如此隐秘?
“粮营!”
鲁达道出了玄机。
鲁达不说,大家也差不多看出来了,隐秘营寨中,高高堆垛了极多的粮仓和草料,如同一座座小山矗立,密密麻麻。
震惊过后,郑老七喘了一口大气:“囤积在此营的粮草,足够几万兵马一个冬天的消耗了。”
“直娘贼!”鲁达骂了一声,“西贼今秋收获的粮食,应是大都已囤积在此。”
郑老七叹息道:“西贼果真狡诈,他们看准申都监怯战,而其他堡寨守将频频出击袭扰,不断造成破坏,故而暗中在此建立偌大粮营,把大部分粮草提前暗藏于此,以供整个防线补给。如此一来,大宋其他守将的浅攻扰耕,将无甚作用。而我们伏击运粮队的计策,恐怕也是难了……”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情绪低落至底。
大部分粮草已提前收割,囤积在眼前的大粮营,自然就少有运粮队运送粮食,而粮营到西夏各驻军营寨之间的补给线,必然布防不少巡逻队和岗哨,处于西夏人严密监控范围之内,这样伏击运粮队难度大大增加,伏击后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众人好不容易看到一线生机,在山中摸黑奔行一夜,万事俱备后,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狗娘养的申都监,他一个人就坏了所有大事,真想砸扁他的狗头!”
杨九指怒火中烧下,一拳砸向旁边树木。他觉得没有申都监怯战,西夏人也不会把粮营建在这,不但大宋其他守将以后的攻袭,效果大减,也坏了在场众人劫道求生的大事。
杨九指是名配军,发配从军前就身怀武艺,擅用左手刀,一年前被西夏歩跋子削断左手拇指,左手再也握不住刀,从此一蹶不振,性子越来越暴躁。他虽缺一指,却身强力壮,还善于使弓,这次被选为陷阵士,主因应当是他得罪了一个申都监的亲信。
鲁达反应迅捷,一把扣住杨九指手腕,冷静提醒:“九指,不可弄出声响。”
鲁达力大无穷,大膀子之名,实不虚传,杨九指挣不开鲁达的手,颓然道:“有何不可?反正已无办法,左右是死路一条……”
“谁说已无办法?”
高守负手而立,遥望着百步外西夏粮营,轻描淡写的接了一句。
这轻描淡写一句,却让鲁达、杨九指等人同时愕然一愣,安静下来,转头注目高守的背影。
杨九指猛眨几下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试探道:“莫非……”
“正是,某还有一计。”高守头也不回,口中坚定地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