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证明?”赖豹冷冷一哂,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证明都没用,你必须死!
一个急促的声音,在鲁达身后响起:“有证明有证明。”
只见高守从鲁达身后树丛中,狂奔而出,边喘着粗气,边不住叫着,“太好了,太好了,是我们的援军……”
“这又是何人?”蔡豹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又蹦出一个浑身血污恶鬼模样的人,心知也是上一批的陷阵士,对这人却不太有印象,不禁问道。
“他是小书呆,鲁达是替他出战,而他又主动请缨。”一名兵士认得高守。
“哦,知道了,是那个以呆傻出名的小书呆,昨日我与申都监,还说起这个傻到自己找死的蠢笨小子,没想到这两个自己找死的,反而没死……”赖豹很是意外与惊讶,不过也没多在意,多杀一个呆傻小子而已,比踩死一只蚂蚁还来得容易,又能多报个首级的军功,没什么不好。
赖豹正待命令动手,却见高守神色惊恐,边跑边慌张的回望,他心下生出一丝疑惑,后面是何物事,令他如此惊惧?
赖豹马上就得到了答案,只听高守对着鲁达大喊:“大膀子,别站这里,歩跋子撵上来了,小心他们的箭矢!”
闻言,鲁达像是吓了一大跳,神色大变,惊问:“哇呀,又追来了,有多少人?”
“数不过来,至少,好几百人,先锋就,就在后面,百步之内……”高守气喘吁吁的叫道。
他与鲁达擦肩而过,脚步毫不停留,对蔡豹等也视而不见,只顾拼命向着破戎寨方向奔去。
赖豹等刚开始听得是一脸懵圈,一头雾水,听明白后,却如一个大炮仗在他们心头猛然炸响——几百西夏歩跋子正朝这边冲过来,最近的距离百步不到!?
步卒顿时面露惊慌之色,惶然失措,瞄了瞄高守所指歩跋子来的方向,然后把目光停留在赖豹脸上。虽然撤退要等赖豹的命令,但他们都已放下手中的活,做好夺路而逃的准备,并缓缓朝着破戎寨方向挪步。
挖坑与斩杀商人此刻已毫无意义,能否活着逃回破戎寨才是至关重要。
赖豹还未反应过来,高守已从他的马前狂奔而过,他瞪着三角眼,嘴巴微张,目光随着高守,直到高守背影很快消失在草木丛中。
果真呆傻之极,卑微小卒见到部将也不懂行礼,就知道跑?赖豹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立刻回过神来,一股庞大恐惧感倾压而来,心头大颤,什么?这呆傻小子真的引来了数百歩跋子?
此刻鲁达也跑动了起来,不忘对赖豹等拱拱手:“赖部将救援之恩,洒家没齿难忘!西贼势大,各位不可恋战,宜且战且退。”
宜你老娘!还真把我等当成你的援兵,给你断后?赖豹心中暗骂。
正当赖豹惊疑不定之时,田富指着高守来时的山上,惊叫道:“来了来了,歩跋子真来!”
赖豹按田富所指的方向,凝目望去,见到有茂密灌木丛急促摇晃,还不只一处,惊起许多飞鸟,看样子像是有大批人,在灌木丛经过,朝着这边奔来,快速逼近,果然不到百步距离。
不等赖豹下命令,有几名步卒已叫了声娘,撒腿就跑。
破戎寨兵士与西夏人对阵多有时日,都知道西夏歩跋子的厉害,同等数量他们也敌不过西夏歩跋子,何况如今人数悬殊。几十人对上几百歩跋子?稍晚一些,想逃命都没机会。
赖豹也是心惊胆怯,但想到自己有骑马,跑起来歩跋子追不上,还有几十人做他的挡箭牌,略略放心,故作镇定的骂道:“慌什么?你们这些胆小如……”
“咻!”
一支飞矢破空射来,嗤地一声,没入马脖,赖豹坐骑吃痛受惊,嘶鸣着人立起来,把赖豹掀翻,扬蹄飞奔而去。
摔得七荤八素,灰头土脸的赖豹,此刻心胆俱裂,边急呼:“撤,快撤……”边连爬带滚,抱头鼠窜的逃向破戎寨,丢在地上的点钢枪和头盔也不要了。他心中极是懊悔,刚才小书呆就说了,小心歩跋子的箭矢,自己没在意,差点就被射死,眼下失了坐骑,跑慢点今日可能就要在折在此处。
赖豹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手下步卒更是不堪,甚至哭爹喊娘。
反是商队的人不再哭喊,他们对赖豹等人的仇恨无以复加,他们第一次期望敌国歩跋子最好能杀光这些本国兵士。他们自知凶残的歩跋子也会杀了他们,但给西夏歩跋子杀掉,总比被赖豹等砍了脑袋要好,因为那样非但尸骨不全,还要被仇人拿来表功,获得功绩奖赏,而他们的人头被当做西夏人的首级,备受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