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鲁达等与商队护卫,以及护卫们介绍的几名市井汉子,物以类聚,气味相投,在一起听着小曲,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渭州几个汉子难免聊起抱月楼中秋诗会,感叹只会棍棒拳脚,不通文理,否则也可以去抱月楼碰碰运气,说不定被哪个大家族看上,不但生计有着落,也有了靠山与出头机会。
鲁达不以为然,他不太喜欢那些文绉绉的酸秀才,更不想变成那副样子。
正聊间,有人传来一个正疯传的奇事,说是抱月楼有个叫高守高子御的少年郎,被人逼迫写诗词,结果还真写出一首了不起的大作。
鲁达、杨九指等肃然立起,问清方位,二话不说,抬腿就往抱月楼奔去。
其他汉子也跟在他们后面,去一看究竟。
来到抱月楼,鲁达正巧看见赖豹挥刀砍杀高守的那一幕。
那还了得!
鲁达想都不想,就甩出野猪皮囊,皮囊被赖豹砍爆,人们受到惊吓,混乱不堪的挤向大门,鲁达却凶性大发,狂吼着,逆流前冲,凭其蛮牛般天生神力,硬生生冲撞开一条道,浑然不顾的要跟赖豹拼命,如同发狂凶兽,择人而噬。
杨九指等陷阵士,也满眼赤红,奋不顾身跟随鲁达,冲上前去。
事起突然,从鲁达暴起,到现在,只在几息之间,厢兵犹在惊恐惶然中,包围圈立刻被撞破一个口子,人仰马翻。
陷阵士们一拥而入,杨九指等紧紧护在高守身前,鲁达已挥剑劈向赖豹。
赖豹顾不得身上还有秽物,忙仓猝迎战,并大叫:“逃卒反了,快杀……”
话来不及说完,鲁达剑影已至,短剑芒光不盛,青蒙蒙,幽森森,带着一股有去无回的猛烈死气。
“铿!”地一声刺耳交鸣。
赖豹手中厚背刀竟被劈成两段。
剑影如瀑,顺势而下。
嗤!
赖豹手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鲜血汩汩冒出。
赖豹惨叫一声,踉跄退败,鲁达如影随形,手腕一番,横向切往赖豹脖子。
片刻间,猎手反成猎物。
鲁达本就因杀良冒功一事,对赖豹恨之入骨,现在居然还敢来杀高守,激得他凶性大起,不死不休,哪管你是何种场合。
若非他不擅用短剑,刚才一剑,就要了赖豹性命。
赖豹瞳孔收缩,心叫休矣,看着锋芒极速逼近,任他习武二十几年,却无法腾挪躲闪开。
鲁达招式大开大阖,毫无花巧,更谈不上精妙,外表看,只是直来直去的简单劈斩动作。
但承受攻杀的赖豹,感受完全是两回事,看似简单的剑势,却带起周边气流,形成排山倒海气劲,隐隐压制住他,让他动作滞缓,难以展开,如同身扛千斤重物。
何况他肩膀又受重创,他已失去躲开鲁达必杀一击的所有可能。
从鲁达这大巧若拙的可怕招式来看,这个外号大膀子的粗壮杂役兵卒,不仅力气奇大,且还武艺高强,高守显然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狠角色。
那杨九指,也已毫无之前破罐子破摔的衰弱之气……
一个个弃卒仿佛全然变了个样,都成无畏悍卒,怎会如此……
剑芒一瞬即至,赖豹连闪念思忖的时间都不够。
他脖颈上皮肤,已能感受到剑气袭来的蚀骨冰寒。
眼见赖豹将死。
“留他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