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羽略微昂首,深吸了口气。
仍残留在空气中的寒冷,顺着喉管浸入了他的脏腑。
他打了个寒颤,脸色微沉。
“来的人,肯定不少。”
闻言,石脑蹙起眉头,沉默了片刻。
“李西如今率军,驻留在关隘。”
“等他率军驶援,我军在此,将拥有万名卒兵。”
“凭我军战力,再加上加筑的板墙,与囤积的箭矢巨石,敌军兵马只要不超过四万。”
石脑转过头,看着剥羽,面露坚毅。
“宁川定可无忧!”
迎着石脑的目光,剥羽翘起了嘴角,面露轻笑。
剥羽双眼中的眸瞳微动,微抿了抿嘴。
他面色平静,声音中却露出肯定。
“关失人亡,关在人在。”
“石头,昔日所立之誓,羽不敢忘!”
剥羽转过身,面朝着石脑,双手抱拳。
“不过,这次要连累你了。”
“若首领来到之前,我已阵亡,就只能靠你替我收尸了。”
闻言,石脑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石脑突然笑了起来。
他满脸笑容的转身,面朝着剥羽双手抱拳。
“羽。”
战场杀戮。
“关在人在,关失人亡。”
刀剑无眼。
“宁川若真的失陷,李西带回去的尸体,肯定有两具。”
白沙域内,距宁川八十里处。
十四万联军,聚在了一条河溪的岸上。
初搭的营房沿着河岸,绵延了三十多米,宽则达两百多米。
连绵的营房里,面积最大的一顶,占地直径有五米,形态椭圆的厚布帅帐中。
散发着白亮色彩的明玉,悬挂在圆帐的顶端。
照亮帅帐的白光,洒在绘着金丝凰凤的红毯上,反散出混有金色的红影。
影子映在了洁白的帐布上,显出了耀目的红彩。
八只涂了红漆的矮榻,安放在帅帐内,摆放在红影中。
围着显着红彩的帐布,八只矮榻呈圆形排列,相互间的距离,都只有半米。
离帐门最近的矮榻,距离帐门,也只有半米。
八名身穿各色锦服的男人,就坐在矮榻前。
八人中,最老的人发须皆白,脸上布满了皱褶与斑纹。
八人中,最年轻的人,也已至中年。
面容苍老的陈云峰,就坐在正对着帐门的矮榻前。
他伸出双手,拿起了榻桌上,泛红的青铜盏杯。
“诸位。”
陈云峰双手托举着铜盏,遥敬向了帐内的人。
其余七人,俱用双手托举起放在其身前榻桌上,同样泛红的铜盏,敬向了陈云峰。
“领兵前来,与我军合兵,共战草云。”
“此中之事,确是辛苦。”
“我替白沙,先在这里谢过了。”
陈云峰将铜盏杯沿凑到了唇边,昂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趁着陈云峰昂首之际,帐内七人互视一眼,俱昂首喝尽了杯中酒。
待七人喝完酒时,陈云峰已将酒杯重新放到了榻桌上。
“如今,我联军军势庞大,浩浩荡荡,定可一战功成。”
陈云峰微眯起双眼,平视着前方,有意加重了语气。
“刘家居一隅之地,且刚平草云域,竟敢犯上作乱,真是自寻死路!”
ps:
嗯。
唉。
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