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王有钱就一头磕在他跪的碎玻璃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声响。二狗子见状上去就给了他两脚,他还是没反应。我爷爷上去了,转身对二狗子说:“姓王的好像死了,你叫人赶紧抬走。”二狗子听见爷爷这样说,转身叫了几个红卫兵,把王有钱的尸首给抬走了。
在回家的时候,爷爷跟二狗子都很苦恼,这姓王的死了,下次批斗谁去?
他们谁也没有把王有钱死前说的话放心上,原本我爷爷以为这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但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发生的事,让那天在场的人都背后发寒。
第二天,我爷爷刚睡醒,正准备去打水洗脸,然后出门找找人批斗啥的。他正想着一会去找谁批斗批斗,突然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爷爷起身去开门,一开门。原来是好几个红卫兵来找他。
“我说,你们几个同志这么着急干嘛,怕咱们今天找不着人批斗了?瞅瞅你们那样,有没有点红卫兵应该有的素质!”爷爷着他们慌张的样子说道。
“齐哥,二狗子死了!”其中一个红卫兵脸色苍白地对我爷爷说道。
爷爷听见这话,洗脸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缓缓回过头对那红卫兵问道:“你说什么?开玩笑吧,二狗子怎么会死?到底怎么回事!”
那几个红卫兵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都没说出个大概。最后还是对我爷爷说:“齐哥,这事说不清楚,你还是自己去吧”
爷爷听见这话,得,还是我自己去吧,这几个孙子反正也说不出到底咋回事。他回房间穿衣服,给奶奶说:“你照顾小宝子,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可能有点事回不来。”
奶奶着爷爷急急忙忙的样子,走了过去帮他整了整衣领,担心的说道:“出门小心点,二狗子的事我刚也听见了,会不会是姓王的变成鬼回来报仇了?”
我爷爷听见这话,动作僵了一下,回头对奶奶低声说:“瞎说个啥?这是什么年代?别说这种封建迷信的话,要不得,当心被外人抓住把柄,回头咱们挨批斗!”奶奶听见爷爷这么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一直嘱咐他出门小心点。
二狗子家离爷爷家也不远,大概走个十多分钟就能到,但是爷爷觉得今天这条路变得格外漫长,走半天都走不到。当时爷爷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打鼓:“不会这么邪门吧?昨天姓王的才死,今天二狗子就死了,难道那孙子真变成鬼回来报仇了?”想到这,爷爷不禁背后发凉,低声在那念叨:“主席万岁!战无不胜的主席思想万岁!打倒一切牛鬼she神!”
没一会,就到了二狗子家。他家门口围着七八十个人,都在低声议论着:“那姓王的回来报仇了,没见二狗子死这么惨吗?”
周围有眼尖的见我爷爷来了,马上转头就给那些人说“别说了,齐哥来了,当心他听到这些封建迷信的话生气!”
我爷爷见他们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不禁怒骂道:“都他吗瞎说啥呢!咱们红卫兵的职责就是打到牛鬼she神!破除封建迷信!再让我听见你们瞎说这事,别怪我不给你们留面子!”
骂完他们,爷爷就转头走进了二狗子家。
在他房间的墙壁上,全是红色的字: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我爷爷当时见满墙壁都是这些字,假装镇定地叫了几个红卫兵进来。
“墙上的字是谁弄上去的?谁拿这些红墨水写的字?”
“齐哥。这不是墨水。是二狗子的血”
我爷爷听完,吓得一下子坐在了板凳上,哆哆嗦嗦的掏出根烟点上问那几个红卫兵:“到底是怎么回事?带我去二狗子的尸体。”
爷爷跟我说这儿的时候我还能记得他脸色的表情,恐惧,害怕,都能在爷爷脸上出来。
二狗子死得很蹊跷,全身上下没有伤痕,除了手指上。二狗子十根手指的指甲全没了,从伤口上像一个一个拔出来的。
但是这不是二狗子的死因,因为指甲就算没了流血也不会流多少,更不可能会让一个人失血而死。
而且二狗子也没有窒息死亡的特征,死因无法确定。最诡异的一点,他尸体的面部表情很安详,而且起来像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