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这次是黄衫女孩吓得连连后退:“怎,怎么?说不过就想打人吗?有点怪力了不起啊?”
“我/这位公子不是那个/这个意思。”孙策和红裙女孩的话语微妙地同步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孙策耸肩摊手,示意对方先说。
“我方才又想了想,祖父隐居之处,门外并没有这等大树,而这两位公子,也与洛阳中任何一个世家子侄的特征都不相同,加之祖父曾言,若见院门或院墙上方有白光出现,则不得进出,”红裙女孩语气舒缓地娓娓道来:“由此推断,这里应当已非洛阳近郊,而那山猪只是被捕猎追逐,恰逢其会而已,两位公子,我猜的可对?”
“啊……嗯。”孙策含糊应道,虽然那山猪是坐骑而非猎物,但看那女孩这么自信,还是别揭穿这无关紧要的事为好。
“啊!”黄衫女孩跳了起来,抬手指向周瑜:“你刚刚那番话是听我们说了之后临时瞎编的吧!大骗子!”
“不是。”周瑜毫不犹豫地否决。
“啊?”
“这……”
“哎?竟然不是?”
周瑜无奈地看看孙策,抬手指了指西北洛阳的方向:“其实,仔细想想的话,贤姐妹透露的情报已经足够,在十常侍权势熏天的洛阳,能够被诸位大臣信任,且推举为‘大鸿胪’以维护礼乐的官员,不会超过十个,而以姑娘的形貌,也能推断出这位‘祖父’的年龄,再加上隐居不问世事这一点,此地主人很可能是曾任多年司徒,在十常侍多方揽权后愤然辞官隐居的桥玄桥大人。”
“哇……竟然猜中了……”黄衫女孩呆呆地应道,这反应气得那红裙女孩伸手戳了她的腰一下——人家明明说的是“可能”。
“进一步猜测的话,”周瑜继续说道:“仅凭两位尚未及笄的姑娘,想必是无法照顾好一位老人的,屋中应当有另一位血亲才是,桥大人的长子桥羽,此时任豫州任城相,所以不可能在此,那么会在这里的想必便是曾宣称与桥大人断绝关系的次子,桥锋。”
“喂!不准随便称呼父亲大人的名讳!至少也要加上大人!”黄衫女孩叫道。
“这位‘桥锋大人’,”周瑜从善如流地改口:“年少时曾在边境被入寇的一小股突厥异族捉到,对方得知其身份后尝试勒索桥玄大人,但桥玄大人却令麾下军队不顾儿子的死活消灭那股异族。”
显然,孙策没听说过这种事,而两个女孩也是头一次知道父亲与祖父不和的内情,听到此处也小小地惊呼出声。
“或许是运气好的缘故,桥锋大人最终死里逃生,但却无法原谅父亲这一决定,宣言断绝关系,并去掉姓氏的木字旁,以乔为姓,”周瑜续道:“然而,这一行为却被桓帝大加赞赏,并颁布法令称,有犯人劫持人质时,追捕者可以无视人质安危进行捉拿,这条法令至今还在生效。”
“这这这——”黄衫女孩看起来非常不满:“这是什么乱命!”
“哦,这么说两位姑娘全都姓没有木字旁的‘乔’喽?”孙策抓住了重点。
“请恕女子闺名不能告知外人,”红裙女孩对孙策说道:“公子可称呼我们为‘大乔’和‘小乔’。”
“万一我们还有弟弟妹妹呢?”黄衫女孩“小乔”嚷道,“我还是叫‘二乔’吧~”
“难听死了!”“大乔”反驳道。
“那‘乔乔’?”
“不,行。”
一个临时代号为什么要讲究那么多?孙策陷入迷惑。
咚,咚,咚。
院中的二层小楼上传出沉闷的脚步声,而后一名身着草原风长衣,头裹靛蓝头巾,背后披着褐色披风,容貌刚毅,下颌微微蓄须,胸口似乎有什么奇怪图案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
“阿碧、阿紫,”他用略带磁性和沙哑,但充满男子气概的声音说道:“带那两个小娃娃上楼,你们的祖父要见他们。”
“……”还在费心想代号的乔碧和乔紫目瞪口呆。
“情报更新,”周瑜念道:“这位‘乔锋大人’并非是运气好,而是在‘无视人质安全追捕’的过程中得到了某位异族女子的救援,而且她的名字多半与色彩有关。”
更进一步的话,他断绝关系之举,只怕也不是单方面的,曾任司徒的桥玄大人肯定不会接受一个异族儿媳,不过这话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周瑜如此想道。
“啊哈哈……”小乔似乎带着点恼火的情绪说道:“母亲没有汉名,她的名字在突厥语中是赤或红的意思,而父亲总是叫她——”
“阿朱。”大乔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