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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我如今身份尴尬,身边都是识得的人,也不好打听,只好来问你——你如今儿女都有,原来那大一年都是空着的,当时可是有相熟的去处?”
郑时修是个爱恨都往极致走、性格激烈的人,本来就自觉承了妻族的情,平日里还劳累岳家时时看顾自己那一族——凭着他而今区区一个御史,每月的俸禄在京中赁了此时住着的屋子后,连吃饭都有些勉强,哪里能养得活一家子,还不是全靠了谢氏的嫁妆。
他用着妻子的,靠着妻子的,自己本就又自卑、又自傲、又自信,有了空只一心出人头地,并无闲工夫去做其余想法,再加上在御史台中任职,一旦自家也出去,很容易便被人当做把柄。
此外,他又是个极洁癖的,嫉恶如仇不说,总觉得胡乱行事,十分不干净,是以当真没有乱来过,此时被杨义府一问,连连否认,又涨红着脸把实情说了。
杨义府哪里肯信,只道:“你莫要哄我,多年同窗之谊,有什么事情不能同我说,何必要瞒着?难道我还做得出卖了你的事不成?”
他活这许多年,就没见过男人不乱来的!
两人虽然躲在角落,到底是在公署之中,郑时修不敢在此多说,生怕被旁人听得了要误会,忙道:“我是当真不知,今日回去,且帮着打听一回,定不露你名姓。”
杨义府便把要求说了,只要找个方便干净的,其余皆不论,一个就够,最重要是嘴紧,性情好,将来不至于出去乱说。
郑时修到底已经入朝做官数载,多少知道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放在几年前在蓟县的时候,他怕是一听完,已是掉头就走了,此时倒忍着恶心听完了。
晚间回家,他便着亲信下人帮着出去打听外头有没有那些干净的地方。
才把人打发出去,他便越想越是恶心,只觉得自家这十余年书念下来,已是入朝做官,竟是越活越龌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