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的质地也许在寻常人眼中看起来已经算是不错,可想要佩戴在这一个小人身上,却还不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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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自出了慈明宫,便径直往宫外走,不曾去得旁的地方,小人仔细回想了一遍,怕是刚刚同杨家那一位撞在一处时不知谁人掉的。”
慈明宫中,一名随从立在下首,小心翼翼地同张太后回话。
他声音有些发紧,背后也出了一层的汗。
大晋立国以来,一惯龙嗣不丰,故而宫中一直有一种说法,便是有人对赵家设了巫蛊之术。
且不说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光是张太后垂帘那些年,就抓过好几次诅咒、巫蛊之事,虽说宫中讳莫如深,可民间却是人人都讨论过。
张家与本就是皇亲,那随从跟着张璧,如何会不知晓宫中情况,他一听得小主人身上多了一样东西,又见张太后如此郑重,哪里不晓得对方在意的是什么。
只要入得宫中,不管是谁,无论身上是多了东西,还是少了东西,都是大事,况且此时才是张太后大寿,平日里也许还不这样要紧,恰逢这一个时候,如何不叫他慌张。
那随从把白日间张璧的行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确认过果然没有去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方才松了口气,只把最可能的推测说了出来。
张太后端坐在上首,听得他解释了一通,却是并不放心,转头分派一名宫女道:“拆开瞧瞧吧,若是寻常东西,拆完烧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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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眼见就要到宫门关闭的时辰,杨皇后不得不把侄儿打发出宫。
她坐在桌前,明明对着一桌子的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只不住地抬头望殿门外看。
半个时辰之后,几乎是原封不动的一桌子饭菜便被撤了下去。
——她着实没有那个吃饭的心思。
直到天色擦黑,一名老宫女终于匆匆走得进来,凑到杨皇后耳边,低声禀道:“四面找了足有两回,处处地方都寻遍了,只差掘地三尺,莫说腰带,便是一片破布也不曾得见……”
“那两处地方有无消息?”
“也未听得有什么动静,只说那王冼只去了一趟慈明宫,不过片刻功夫,说是擦了一回药,便出宫去了……”
杨皇后越听面色越是难看。
她心中说不上是恼火多一些,还是后悔多一些。
——明明晓得家里头都是不靠谱的,又知道此时正是圣人才过完生,何苦赶在这一时做这一桩事……若是东西是搭在那王冼身上带出去还好,若是不小心落入其余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