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做学生时。课本上出现最多也最为悲剧的就是一代智者亚里士多德老先生,明明是古希腊最伟大的学者,却因为受历史所限,结果被一次次拉出来做了‘错误学说’的代表性人物。白栋在少年时曾经一度认为亚里士多德就是个失败的家伙,却不知他和阿基米德、牛顿、爱迪生、爱因斯坦一样的伟大。
这种悲剧是绝对不能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所以从一开始白栋就要提出最正确的观点、破除天圆地方的学说,建立自己的‘圆球’学说。秦国可不是古代欧洲,权倾老秦的白子有的是时间去阐述和证明自己的观点,不用怕像布鲁诺一样被人送上火刑架。
“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个圆球,它就像所有的圆形物体一样,有着两个顶端的‘圆心’,有着位于周长最大处的‘圆道’......所以我们无论从这个圆球上哪一点划出一条线,它都会再次回到这个点上,而这条线,我们就可以称它为‘本初子午线’。如果这样的线再多一些会如何呢?我们可以看成在这个圆球上多了一张‘渔网’,有着无数个网格,而网格与网格之间的距离就是‘经度’了。有了这个人为创造出来的经度,再结合牵星术得出的维度,那就可以轻松厘定任何一个位置。”
白栋已经尽可能用老颜俭他们能够听懂的语言来讲述‘本初子午线’和‘经度’了,为了更形象生动,他甚至让公输家做了一个木球,自己拿笔在球上画出了一道道经线:“本初子午线其实可以定在任何一个地方,比如周王室的王宫、魏国的大梁、甚至是蜀国中随便的一个小竹楼。可我还是准备将它定在老秦,嗯......就让他从君上所居住的宫室穿过去,到时这个世界都要以我们老秦为源点,才能计算出他们所在的经度。”
这个人彻底疯了!
老颜俭等人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因为曲辕梨的发明而极为认同白栋的农家许子也吃惊地瞪起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白栋。杨朱狠狠一巴掌拍在身旁卫鞅的大腿上,他想站起来喝彩,却被卫鞅一把扯在了座位上;这小子可真是了不起啊,不愧是连我都要甘拜下风的人物......居然说我们居住的世界是个圆球?他婆姨的,如果这个世界是个圆球,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怎么解释?怎么不见老子出了门就一路滚下去呢?老秦人站在这个圆球上不掉下去,那魏国人岂非一定要掉下去了?更别提楚国人了......不过很有趣啊,这种奇谈怪论是老子最喜欢的。
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老颜俭却是气得直哆嗦;牵星术和纬度概念他还能勉强接受,那是因为白栋的立脚根基并未脱离学家大道,毕竟观星之术也是从殷商时代就传下来的东西,虽然不入百家之眼,好歹也算门学问。
可说世界是个圆球就太过匪夷所思了,你要订立什么本初子午线就订立,要定在秦国就定在秦国,谁让是你小子提出的呢?可这跟世界是方是圆有什么关系?如此宣扬歪理邪说,岂是正派学养之道?堂堂的凤鸣书院这是要走向旁门左道了麽!
老颜俭是必须要反对的,在他看来这已经不是学术分岐问题,而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对待这样的歪理邪说,百家学派就应该群起而攻,好让这小子清醒清醒。
学术上的战争有时比真正的战场更可怕,老颜俭也顾不得白栋的颜面了,当即就要拍案而起,幸好被孟珂一把拉住了;孟珂倒也不是比他修养更深,只是私下里得到了田因齐传来的消息,知道田因齐日后是要拥护白栋做稷下学宫主学的,这小子既有如此难得机遇,又怎会无故自污?他既然说这个世界是个圆球,那就必有缘故,不妨先听听再说。
与夫子们相比,台下的学子更为反应激烈。公子少官的笑声最大、而且他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捍卫白家哥哥的使命都丢弃了;一些女学子则是惊呼出声,纷纷捂起樱唇,她们想不通年轻英俊才华出众学识渊博的白子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唯有无颛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紧紧盯着白栋,只希望白栋尽快说下去;木西京和赵姬同为学子中的佼佼者,却都在皱眉苦思,一时难以理解白栋的话。
“大家并没有听错,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一个圆球,而且是漂浮在空气中的圆球!而且在我们脚下很远很远的地方,也有人在生活着,他们在圆球世界的另一面,所以我们也算是在他们的脚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