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还得让丁保钧解决,看他能不能调些宜良的差役。
“三爷,您是宜良的团总,还愁人手吗?”
对啊!这个团总杨猛早就忘了,想起金鸡村号称的数万哨练,自己也可以用宜良的壮丁啊!而且合法合理。
“丁叔,嘱咐一下下面的人,遇上那些合用的、忠厚的,可以招进咱们庄子,借着这个机会,咱们也物色些人手,老爷子那里也一样,他不是也挂着昆明团总的名头吗?
如果宜良这边办成了,昆明那里咱们也照方抓药,但是让下面的人记住,防疫是要务,绝对不能轻忽,招收人手的事儿,要放在防疫的后面。”
借机招人是不错,但绝对不能忽视防疫,万一瘟疫扩散,招再多的人,染了鼠疫也是些死人。
“好!三爷这招好,咱们既行善积德,还能提高杨家的声威,最妙的是能招一批忠心可用的人手,无路是谁,咱们把他从鬼门关拉出来,感恩戴德总是要有的吧!一石三鸟啊!”
自家这个三爷哪哪都好,就是胆子太大,这痒子症也是随便能碰的,但三爷心里有本,丁保钧也只能豁出去了。
刘一贴那里也准备好了,酒醋、盐巴、生石灰、用来消毒,百部、盐巴用来洗澡除蚤,雄黄用来熏蒸屋子。两剂汤药,清瘟败毒饮,十全苦寒救补汤,一个是泡水喝的,另一个就是汤药,两药并用也没什么抵触,药材也备了一大批。
“刘一贴,教刀手们如何除蚤消毒、药剂的用法、还有自身的预防,烧埋人畜尸体也一并教了,一定要细细的教,一个个的验,那个不用心学,直接告诉老子,老子宰了他!”
防疫可是大事,一个不慎,杨家这些刀手,全填进去也不够,现在不好好学,出了问题,那可得用人命来买教训,谁知道这条人命是不是至亲之人的?
刘一贴教授的方法,也极为简单易学,为了让刀手们记住,刘一贴也是出了死力,把防疫的法子,编成了歌谣,就跟一些简单的验方一样。
记上个十遍八遍,就能背的滚瓜乱熟,教完他们方法之后,又是各种细致的手段,刘一贴这个医者也是发了狠,拿着藤条教学。
做错了,没有二话,先得挨一下狠的,然后才是细心的教导,一天半的时间,杨猛的这八百多刀手,俨然成了一个个郎中,在防疫方面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杨猛也接着机会,准备了大批的酒醋药材,牛马也带病不敢用了,只能靠肩扛手抬了,杨家庄园外,堆起了无数的壶、缸、麻袋。
丁保钧细算了一下,单药材、烈酒两项,就花了万两银子,这还是因为不敢进城,只在城外购买的,防疫这事儿要是做完,也是个大窟窿,全得用银子填。
东西预备好了,战战兢兢的刀手们,跟着杨猛出了武庄。将人手分配好,各自带上备用的银子,杨猛一声令下,这八百刀手分头而去。
杨猛带着刘一贴,直奔杨家庄农佃户们最多的一个农庄,好在这个农庄是新建的,还算干净,暂时还没引发鼠疫。
安排下一个刀手,带着庄农佃户防疫,杨猛也是下了狠心,庄农佃户那个敢不支持防疫,一律收回土地驱走了事。
一上午的时间,杨猛转了十几个没有发病的农庄,看到情况还好,他也吐了口气。
下午可就遇到了麻烦,一个农庄染了鼠疫,老老小小已经死了几十口人,一个个浑身赤露的妇女,正在往庄子外面抬死人,数十条死尸就这么摆在庄子外面,一股刺鼻的尸臭味迎面而来。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让人光着身子抬尸?”
见那些干瘪的妇女,费力的抬着一具具死尸,杨猛有些不明白了,这事儿应该是汉子来干的,用女人做什么?
在那些死尸里,杨猛也发现了,十几个光着身子的女人。
“乡民们相信,让光着身子的女人抬尸,痒大爹就不好意思传病了,这法子可以避免瘟疫传播。”
刘一贴这话,听得杨猛脑门上的青筋直冒,这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愚昧!准备柴火,把庄子外面的尸体全部烧了,其余人手,进庄子!”
杨猛一声令下,刀手们就忙活了起来,可火化尸体,却引来了庄农的不满。死了都不给个全乎尸首,杨家太霸道了。
杨猛没闲心讲理,一条尸花了一百两银子,全都买了下来,焦臭味取代了尸臭,在杨猛的严令之下,农庄的防疫,也开始了。
出于对土地的眷恋,杨家人的蛮横,也被农庄的庄农佃户们忍了下来,强制洗澡除蚤,每天吃汤药,每天晒铺盖,这些庄农佃户,逆来顺受惯了,在刀手的监视之下,把事情做的很妥帖。
杨猛也搭着帐篷,住在了庄子外面,把多余的刀手安排下去,这个庄子就是他的片区。各处报来的消息,他也是就地处置,有关防疫的摆在第一位,其他的能拖就拖。
五天的时间,宜良的瘟疫被挡住了,杨猛花了五万两银子买尸体,各项物资的花销,也有个三万多两。杨家的刀手,倒了三十多个,但疫情实实在在的被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