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快快的从山上走了下来,葛仕扬和魏五已经等在台阶下面了。
“三爷,据说铁厂出铁了,质量如何?”
许久不来西山了,可到了这里,魏五却被镇住了,这偌大的铁厂,从无到有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吧!看来自己给杨老三下的绊子,有些少了。
“生铁尚可,但西洋的锻铁,却制不出来,用生铁铸炮分量太重,云南山多路险毫无用处,现在铁厂已经关停了。
这不葛师傅那里研制的铜炮也出了问题,找你来求助了,铜炮虽说铸造难度小一些,但耗资太大,要想铸成的火炮威力强劲,这铜炮的分量也轻不了,等弄出法子来,不行咱们就给朝廷铸炮,谋求一些官位吧!
上次你说的那个火器专家龚振麟,能不能给拢过来?咱们这边太缺人了。”
葛仕扬脸上沮丧的神色,印证了杨老三的话,生铁,朝廷也能大量的制造,看来这洋务不好办啊!杨三郎偌大的本事,都折在这洋务上面了。
“三爷不必沮丧,咱们的火炮不成,就购置洋炮,洋炮更是犀利啊!
至于那龚振麟,只怕要找林则徐出手了,他有官职在身,咱们不好生挖啊!”
龚振麟是个人才不假,挖他过来,魏五也有手段,但是这龚振麟绝不能弄到云南来,现在朝局未定,大清还有一丝复起的机会。既然杨老三没有起来,那自己做事还要隐秘一些的。不然被这杨老三嫉恨,自己的戏就唱不成了。
林则徐与龚振麟有旧,自己先抛出香饵,正好让杨老三先与林则徐对上一场,不管谁胜谁败,云南都要受到莫大的影响。
“买洋炮,你说的轻巧,这些年咱们是买了不少的洋炮,可三磅炮,比抬枪强不了多少,需要的人手却和重炮差不许多,是抬枪的五六倍,洋炮,无用之极啊!”
魏五这老歼贼,该杀!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明湖书院的人才培养的不错,他那双眼厉害,现在这段时间还不能杀他,但一定要找事情缠住他,不能让他有机会,给葛仕扬捣乱。
还有一点最重要,魏五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杀了他,杨猛根本没有候补的人才。自广州回来之后,魏五就更加的挠头了,显然这老货还对大清存了希望,杨猛也一直在杀与不杀之间徘徊。
自得了林则徐要来云南的消息之后,魏五已经明着给自己下了两次套,上次不说林则徐通洋务,这次用龚振麟和林则徐之间的关系给自己下套,幸好招了徐子渭,不然自己非得中了这老歼贼的圈套。
“上次广州之行,不是弄了十几门大将军炮吗?咱们仿制那个不也一样?这大将军炮虽说有缺憾,但三爷的步卒放眼大清,已经是宇内无敌了,缺些火炮也不打紧的。”
又是一个圈套,听了魏五的话,杨猛恨的牙根发痒,二十四磅臼炮,在大清那是攻城用的,野战基本不用,魏五也算见识广博了,变着法子坑自己,看来这段时间,他也学了不少东西,跟自己弄来的人学东西坑自己,这老歼贼真是可恶至极啊!
“嗯!魏先生这法子不错,就依你说的来。葛师傅,铸造铜炮的时候,以大将军炮为主吧!这种火炮的重量还轻一些,对咱们的用处不小。”
想着炮塔上的蒂凡尼,杨猛突地想起了魏五的家人,自己先退一退,待会儿再给他个狠的。
“领主大人,二十四磅臼炮虽说能用,但使用的范围很狭窄,咱们铸炮还是要以长管加农炮和榴弹炮为主,二十四磅臼炮,不该多铸的。”
葛仕扬严谨不假,但也不是个傻子,领主大人的许多话,都有些前后矛盾,领主大人这是在演戏,而他不擅长这个,就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拿了出来,而这个恰恰是杨猛需要。
“魏先生见识广博,就按他说的来,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
葛仕扬表现的不错,从魏五微微舒展的眉头,杨猛能看出来。
“可是……”
“哼……”
杨猛一声冷哼打断了葛仕扬接下来的话,他便拉着魏五慢慢的在西山谷地走了半圈。
“魏先生,林老虎要来了,许多事情都要停一下的,我这边就闲散了不少,你说我纳个妾如何啊?”
牵制这魏五,只从书院一头下手很难,杨猛就把主意放在了他的家眷身上。
“色是刮骨钢刀,三爷还是仔细些为好,纵情声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是以三爷在云南地位,纳妾也属于常理,是不是杨大人那边,对子嗣有要求了了。”
杨老三突地一记乱棍,让魏五的思路有些散乱,岁数有些大了,思维不及七八年前灵敏了,但杨老三沉迷声色是好事儿,有了女人绊着,他的心思就没那么足了。
“嗯!自我二哥回来,老爷子那里逼的紧了一些,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想法,您老给保个媒如何啊?”
杨猛的话半真半假,魏五那里分辨起来也很费力,但杨老三的岁数摆在那里,现在正是纵情的时候,云南地处边荒,没什么好去处,闲来无事也只能往女人身上使劲了。
“人之常情,杨大人也是盼望着子孙绕膝啊!可让老魏保媒,这事儿……”
自己是什么身份,魏五最清楚,以前的身份拿出来也没用,杨老三这话埋着机锋啊!说到这里魏五也加起了小心,在心里快速的过了一遍,自家没什么合适的人选,那杨老三的目的何在呢?
“这事儿非您老不成啊!您不点头,这事儿办不成!”
这话说出来之后,魏五的脸色大变,杨老三好毒的心思,看来自家的小囡要遭殃了,自己这小女儿也是遭了自己的连累,差几个月就要嫁到夫家去了,结果自己一失势,连累了她。
对此魏五的心里也是憋着气的,当年为了给小囡找个好出路,他是厚着脸皮,把女儿送出去的,结果花轿走到半路,硬是让夫家给送了回来,这是奇耻大辱啊!可身在官场,一旦失势结局就是这么残酷。
自家的小囡,也受不住这口气,当曰就想寻短见,自己夫妇以命相逼,才留住了小囡,可自家的小囡也是个列女,就当自己是望门寡,一守就是十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