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杨猛可不敢保证胡秦二人不知道太平军与杨家之间的龌龊,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即使能活捉,也不敢活捉啊!
看胡秦二人的队伍,差不多到了射程之内,杨猛一声令下,一个个睚眦和新军就开始了射击,打远的跟打近的差不多,瞄都不用瞄,瞄了也是个不准,随便打就是了,只有不远不近的时候,才是考校真功夫的时候。
对面的胡以晃和秦日纲也很无奈,后军是他们的职司所在,虽说大部分都一哄而散了,但两人不能走,大营被清妖偷袭了,回去之后难免要被军法从事,硬着头皮打一仗,成了两人不得不做的抉择。
纠集了千余老兵,让其他人继续聚拢人手,两人带着这千余人。就直奔清妖的退路而来。他们身边的这些老兵,大部分的衣衫都不齐整,就别说手里的家伙事儿了。
对面的枪声一响,胡以晃就知道不好。拉着秦日纲,就退回了人群之中。
“老秦,对面的是杨字血旗,可是打死了罗大纲兄弟的昆明杨老三来了?”
胡以晃是个武秀才出身,不仅会打,而且还有些学问,这学问有了,花花肠子自然就多了一些,一瞧杨字血旗,这位就知道没好事儿。清妖多半不敢偷袭天兵的营地,敢这么玩的,怕是只有打死了他的老兄弟罗大纲的昆明杨老三了。
“谁他妈知道,管他杨老三还是杨老四,弄死算完!大营里死伤遍地。不弄死他,咱们就得玩完!”
秦日纲是平在山的老炭工,西王挂了,南王也挂了,他们这些烧炭佬就只能依靠东王了,但这次的差事办砸了,不仅自己要倒霉。只怕会连累到用自己的东王。
这位本就是个莽汉,来的路上,看着营地里遍地的尸首,他早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老秦,等一等,咱们人少。对面有抬枪,隔着近两百步他都能打着咱们,人少了冲不上去的!”
秦日纲打仗用脚,但他胡以晃还是读过兵书的,打仗不动脑子不成。你瞧瞧翼王殿下这仗打的,下益阳打岳州,就没死几个人,经验告诉胡以晃,用脚打仗死的快!
从他们站定的位置,到杨老三那边最起码两百步的距离,一步量跨一米半,两百步就是三百米,在大清的地界,除了火炮,只有抬枪有这样的射程,瞧身边倒下去的兄弟,几个眨眼就是近百人,虽说大多没死,但再往前,就要死人了。
听对面的响声,是脆响不是闷响,指定就是抬枪,而且数量还不在少数,杨老三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一下就倒百十个兄弟,怕是至少过千人,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也就千多人的样子,上去就是找死啊!
“那就赶紧找人去,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胡以晃瞥了秦日纲一眼,这话说的就扯淡了,人家在对面依旧打着枪,哪有一丝要跑的意思,恐怕人家正等着他们上去送死呢!
“咱俩回去找人,也让人去岳州城禀告天王,剩下这些兄弟,拖住他们就是了!”
胡以晃几句话算是劝服了秦日纲,两人带队又退了几十步,才回去继续聚拢能打仗的人手。
“停下吧!赶紧的清理枪膛,把家伙事儿都准备好了,该吃的吃点,该喝的喝一点,接下来的才是硬仗!”
见杨猛没有一丝后退的意思,赛尚阿也急了,你这带着八百人就要硬打十几万的长毛贼,占些便宜赶紧撩了就是,等在这里,是要等死吗?
“杨三哥……”
“正要用你呢!想必附近还有官军,让你的人跑着去传令,让他们聚在此处,长毛贼怂了,说不得咱们能一气儿打下岳州城,夺回那一千万斤滇铜呢!”
一听杨三傻子这话,赛尚阿的头立马就大了,这话扯淡扯到蛋他姥姥家了,什么玩意儿?打下岳州?十几万长毛贼都是木偶啊?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这八百人,打岳州,扯什么犊子?
就说附近有些官军,拢起来恐怕也不过万,加上杨三傻子这八百,与十几万长毛贼一比,一样的狗屁不是,这事儿赛尚阿哪能答应呢!
“可是不得啊!杨三哥,铜船丢了我也着急,但官军可不是你手下的这等精锐之师,来的再多只怕也用不上!”
“你他妈传不传?不传老子捅了你!”
“传!都听见了吗?赶紧去收拢岳州附近的官军,就说钦差赛尚阿在此!”
杨三傻子的刀子顶到了肚皮上,由不得赛尚阿不低头,这事儿越来越胡闹了。
“你你你……卸去火枪,你们几个也听到了吧?带着钦差大人的钧令下去,凡是百里之内的官军,必须在傍晚之前赶来!”
杨猛点出了二十个睚眦的人,卸去了他们身上的火枪,直接把他们变成了传令官,这下大戏也就有配角了。
至于能不能守到傍晚,杨猛才不管呢!坑谁不是坑,只要自己打岳州的消息散出去,清军损失多少人,与他没屁的关系。
河岸大营的爆炸声一起,作为大军先锋的石达开,就跑到了岳州城头,一看烟火之中的十几面杨字血旗,他肚子里的苦水,就开始往上冒了。
“真不吃亏呐!”
说完这句之后,石达开找了个旮旯,就举着千里镜,开始看大营的损失了,绵延四五里的大营,到处都是火光和烟雾,这损失大了!
天王也是,好好的为什么要驱逐杨家的管事,还给杨家发了责贡贴,这不是找事儿吗?这倒好,杨三哥也不是个吃亏的货色,刚刚才下了岳州,人家就匆匆来堵门了。
站了一个多时辰,见原西王的手下吉文元带着一队人马出了岳州城,石达开才慢悠悠的走下了城墙,对上杨三哥那就意味着早夭,他才多大岁数,可不想早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