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提督五省兵权之事,前所未有,而且,如今朝廷没有多少饷银,五省的绿营兵,也调不动太多,无兵可用无饷可派,就是杨三的本事再大,也当不得大用啊!”
对于杨猛掌兵之事,祁寯藻还是以拒绝为主,五省兵权,是哪五省?这么大的权力没人制约怎么成,但杨三这人太狂悖,派个文臣前去,只怕起不了作用。
在祁寯藻的心里,这杨三不是不可用,可用但要有限度,杨三能打是不错,但能打的人多了,给他个总兵就算不错了,提督或是提督往上的官职,这杨三还是不碰为妙。
“官军?不能给他,如今朝廷的粮饷紧缺,各地也需要固守地方,实在是无兵可派了,团练如何?”
将官军许给杨三哥,这个四色棍想都没想过,狗屁的提督五省军务,这职权比总督都大多了,到时候,是杨三哥管总督还是总督管杨三哥呢?
这事儿只能想想而已,真要是做了,只怕天下督抚的折子,也能把他这个新帝给埋了。
“圣明不过陛下!杨家是西南的大户,加上滇铜,治理一直团练,还是绰绰有余的。”
刚刚穆荫触了咸丰帝的霉头,这个时候当然要表现一下了,杨三狂悖,正好跟曾涤生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两人相互制约,未尝不是条妙计啊!
“滇铜,尤其是那两千万斤滇铜,还是要解到朝廷的,至于军费、粮饷,还得他们自己想办法!”
听到穆荫的说法,咸丰帝又是很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那两千万斤滇铜可是给整个大清用的,用来办团练,弄个几十万人都够了,到那时候。这大清谁说了算?这点防备之心,四色棍还是有的。
当年川西平乱,还不是为了滇铜的大局,质押滇铜也是无奈之举,而且那个时候,京师的铜库之中堆满了滇铜。如今呢?
长毛贼祸乱广西、湖南,铜库里的存铜,早就用完了,这个时候提质押滇铜的事情,不是你穆荫自找不痛快吗?
一听皇帝的话头,祁寯藻心里也就有了谱。这事儿是自己相差了,无非是团练而已,五省就五省吧!现在看来,这新帝对于重用杨三也是有所保留的,既然新帝想的妥帖,自己还是要支持一下的。
“陛下的想法高明,倒是老臣糊涂了。这长毛贼占了岳州,不仅阻断了长江水路,而且还阻断了滇铜解京的水路,何不用这杨三办支水营团练呢?
如今这时节确保水路通畅才是正理,云贵川湘鄂,五省也在长江水道之上,给他个提督五省水师团练大臣的职务,也正符合时局,若是陛下觉得不拿准的话,还可以在前面加个钦差二字。
组军练兵。三五个月也就够了,让杨三清空水路,半年之内,两千万斤滇铜解京,两不耽误啊!
老臣以为。这水师团练,也该加些限制,毕竟只是一条长江水道,大船不过百,中小船只不过千,所属练勇不过万,也实际一些,毕竟船只和练勇越多,对沿途各省的财政压力越大,除了云贵,其他各省,杨三也是可以协饷的,水师是个靡费的差事,咱们也该给他些限制。”
祁寯藻这话,确实合了四色棍的心意,官帽子朝廷可以给你,但你的实力也不能弄得太过离谱,一下弄出十几万人,跟长毛也就不相上下了。
“老宫保这法子果真是老成持重啊!就给他一个,钦差提督五省水师团练大臣的职务,职衔咱们也别吝啬了,就来个同提督吧!”
“圣明不过陛下!”
一众军机随着祁寯藻拍了一通马屁之后,这事儿也算是定了下来,拟定旨意,预备关防大印,就是军机们的事情了,四色棍也在期盼着自己那个便宜三哥,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喜讯。
驻在君山的杨猛,第三天就知道了这事儿,钦差提督五省水师团练大臣,光这官名就十二个字,也难为那帮军机的大老爷了,但这个差事对杨猛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云贵川湘鄂,云贵两省已经是杨家的地盘了,川西也是铁打的营盘,这次正好借机侵占川东与湘鄂两省,别的不提,先把长江水道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是正理。
“雅月,让云南的魏先生,给我准备两份折子,一份是遏制逆聚民修河防疏,一份是清剿逆五省设炮局疏。
内容嘛!简单,一是聚流民,二是收工匠,至于这钱粮嘛!更简单,协饷!
这两份折子里,要提及驱散各州县自办团练的事儿,这就是协饷的来源!”
盼来盼去,虽说只是个团练大臣,但现在这时候,曾国藩那厮,不过也是个团练大臣,他想的是位极人臣,而杨猛想的却是取而代之。
两省半的新地盘,巩固起来也需要时间,更需要银子,协饷是个很不错的法子,杨家虽说有钱,但也不是没见识的老赶,这就保境安民,只要是当地的人,有钱就得出钱,没钱就得出力,既不出钱也不出力,那就该用用钦差这个名头了,给这些人扣上个私通长毛的罪责,来个抄家灭门,也是杨猛喜闻乐见的事儿。
“爷,咱们这么急着做事儿,是不是有些操切了呢?”
“操切?不会,配上军功就不会了!洪秀全这次在岳州了一笔,据说在岳州,洪杨二人弄得还挺神秘,咱们的人一时半会儿的也靠不上去,但他们的收益却是不小的,我正在想,是他们进了湖北我们弄他呢?还是等他们离开岳州的时候,就弄一下。
这两人就是两块贱皮子,不时时的操弄一下,他们的尾巴就要乱翘,上次打岳州,杀得人不少。但收获不多,这次修河防、设炮局,恐怕花费得在几千万两上下,这钱不能咱们一个人出。
虽说有各地大户的协饷,但我估计。这些人能榨出来的油水,折银也就几百万两,远不及洪杨二人刮地皮弄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