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军门,左季高觉得,这洋务完全可以发展成一个学派!”
与曾涤生二人不同,左宗棠是杨猛的人,他知道杨猛要干什么,按捺住心中的火热,左宗棠说出了杨猛要说的话。
“季公此言不差,洋务当成一路学派的!”
曾国藩的高参罗泽南也发了话,但杨猛依旧不予理睬,只是将双眼定在了曾涤生的脸上。
左宗棠、罗泽南的提议被杨猛无视了,两人也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曾国藩。四个人就这么在大堂里静坐,过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曾国藩起身,给杨猛深深的施了一礼,这可不是平常的见面礼,而是执弟子礼!
“杨军门,涤生受教了,若不是杨军门点醒,涤生恐怕还是浑浑噩噩,不知所处不知所终!”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领进门的就是师父,这杨老三虽说年轻,但确实给三人打开了一扇大门,所谓师父领进门,也不过如此了吧?
曾国藩领头,左宗棠和罗泽南也是一样,在堂下执起了弟子礼。
“你们仨可是看杨老子有早夭之相,在拜我吗?甭弄那些没用的,老子没读多少书,不知道礼道是什么玩意儿,老子最重的就是实效,不管你们怎么看杨老子,老子还是要问,那《战争论》你们读过了吗?
如今是生死存亡之秋,不会打仗,就活不下去,没有军功,没有地位,什么洋务啊!受教啦!都他妈是虚言,老子不想听别的,就想听听你这个湘勇的带头人,是如何理解打仗这事儿的!”
曾涤生的湘勇,看着是比绿营兵强不少,但在杨猛的眼里,这湘勇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要啥没啥不说,这战法也不成,领头的曾涤生不识兵事,就是大忌讳!
遇上太平军的悍将,或许这曾涤生能胜一时,但遇上杨秀清、石达开这样天生的高手,他也只有吃瘪的份儿了。
曾国藩最终会胜利不假。但这位打的不好,武汉三镇也要受牵连的,若是兵力足够,武汉三镇就是个屠场,若是兵力不够,武汉三镇的铁三角。也就变成了八面漏风的破庙。
而杨猛如今的局面很是尴尬,打的好了,会被调出武汉三镇,打的不好,又面临着丢城失地的危险,太平军的战场,在江苏和安徽一带。两湖还是别来为妙。
杨猛揪着《战争论》的事儿不放,曾国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杨军门,涤生愚钝,战争论是一部鸿篇巨著,虽说字字珠玑、句句璀璨,但涤生读了两遍,仍旧有些不求甚解,想要评价这部巨著。再有三个月的时间勉强可以。”
曾国藩这么一说,左宗棠和罗泽南也是一脸的苦笑,他们哥仨现在是难兄难弟,看来不仅他俩没看明白,曾涤生也是如此。
虽说没看明白,左宗棠和罗泽南还是觉得学了好些东西,这部《战争论》曾涤生的评价不错。绝对是鸿篇巨著!
问了半天,答案就是三个字,没看懂!杨猛也有些诧异,但转头一想。也是!这《战争论》虽说是经过翻译的,但一些术语还是被杨猛保留了下来。
武器不同,战争的场面也就不同,虽说战略战术什么的差不多,但战争论的字数不少,七八十万总是有的,三人要是能一下看明白,那才有鬼呢!
不说别的,单单一个战争迷雾,这三人就得好好的思量一番,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心急了。
“嗯!我心急了!这书重要,弄个皮书包随时背在身上,宁可毁掉,也千万可别让长毛给得去了。”
杨猛这话说的是实话,杨秀清、石达开,本就厉害再让他们得了这部书那还了得?熟悉了火器的用法和战略战术,就是新军打太平军,也会麻烦无比的。
“明白了!”
三人齐声应了一句,倒是有些学生的模样,瞧三人急切的表情,杨猛也不打算卖关子了。
“这洋务的书籍你们也看了,我只问你们一条,这洋务是该重物呢?还是该重人?
若是重物,咱们花银子买就是了,英吉利不卖给咱们,还有米利坚、法兰西、德意志等国,若是这几国都不卖,那就有些麻烦了!
若是重人的话,这三五年、七八年也培养不出合用的人才,若想培养精熟洋务的人才,培养期也是以十年来计的,这话算我抛砖引玉了!”
谈洋务,这杨老三也是隔靴搔痒,不说具体的洋务事宜,反倒说起书籍来了。
“杨军门,我的意思是重人!这洋务的书籍,怕是不少,咱们发展一个学派如何?”
说话的依旧是左宗棠,而罗泽南也点头认同,只是这曾涤生却沉吟了起来。
“杨军门,重物如何?重人又如何?您刚刚只是说了些皮毛,能否再深入一些呢?”
还是这曾涤生的话,符合杨猛的意思,深深的看了一眼左宗棠,这骡子也是被洋务看花了眼,失了本心了。
“重物!简单,之前林公曾做过,怕是你们也想这么做,去商埠购置洋炮。但这么做的话,咱们就不能自制了,而且洋人卖给咱们的枪炮,怕也不是最好的玩意儿。
重人!这与朝廷的大政有些相冲,但我也得说一下,想学洋务,就得往西洋派人,咱们自己关起门来闭门造车是不成的,你们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