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打的就是中央与地方利益的不同之处,朝廷的利益,多半是在社稷上的,而地方的利益,说白了,就是贪官污吏的黑色大网,如今的大清官场,无官不贪怕是写照,即使林老虎那样的,也不是受了杨家的一些好处?
这些东西已经成了惯例了,即使自认是清官的,也难逃其中的纠葛啊!
对杨猛来说,大势就是朝廷。只要顺应了朝廷,底下的那些个督抚之流,若是想在他这里找不痛快,手握兵权的杨猛。就会让他们知道,这战乱之中,手里的兵权,是多金贵的玩意儿。
朝廷所忌惮的八大总督、十八位巡抚,在杨猛的眼里屁都不是!栽赃、暗杀、株连,这些人满身都是脏水,杨猛都不用自己动手去泼,就江南这些个王八蛋,哪个不开眼,杨猛就让哪个家破人亡!
固河修渠兴商事。启动资金从哪来,杨猛的第一刀就是肃贪,贪官,只要你是有钱的贪官,杨猛可不管你是哪朝哪代的贪官。也不管你这贪腐的财富传了几代,漂白了几次,只要老底子不干净,那就是死罪!
挖掘河道、兴修水利,怕是整个两湖四川,一动,首笔资金就得大几百万。自己出?杨猛没那个心思,什么买卖来钱最快?怕是脱不出生切强夺四个字!
所谓富在民间嘛,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还有不是为官一任良田千顷广厦万间吗?这个时候,就到了还的时候了,取利于民返利于民。这才是万古之正理!
杨猛之前的动作,虽说涉及到了不少贪官劣绅,但有些势力好大的人物,杨猛都避了过去,如今时机到了。
固河修渠。也别小看了这工程,加固河道,就要毁坏近河的肥田,修渠,无论是灌渠还是排水渠,都要占地的,这些临江邻水的好田,都在谁的手里,怕不是老百姓吧?
自己做事儿的时候,硬一些,那些个有钱有势的,会不会奋起反抗呢?这好像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反抗就好,如今谁要是反抗他这个钦差协办江南军政大臣,就与长毛贼无异,与长毛贼无异,那就是反贼了,反贼就该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这些脏事儿,怕是骆秉章和胡林翼都做不好,也只能让自己的水师团练,到地方肃反喽!
针对朝廷的谋划,就不是杨猛治理云南时,想一出是一出了,从裁兵组军办洋务到固河修渠兴商事。杨猛打的是一套完完整整的组合拳,第一招防不住,以后的招数,一招也别想防住喽!
对于四色棍,杨猛也有些无奈,瞧他最近的表现,还有那些因诟病自己获罪下狱或是被抄家的官员,他现在是认可自己这个三哥的,但世易时移,这份超脱了君臣关系的兄弟情,只能算是孽缘了。
“唉……也不知他还能再活多久呢?”
杀四色棍,杨猛是不会动手的,不忍心!但说白了,这四色棍死了,怕是也死在自己的秘药上,心里说着不想杀,可实际手段却是阴谋毒杀,争权夺利的人,很矛盾呢!
“爷,谁还能活多久呢?”
瞧着杨猛自言自语,魏芷晴也就问了一句,自家男人,杀人无算,平常这生老病死,他是不经常说的。
“呵呵……一个故友,一个可以称作是异姓兄弟的人,一个认可我这个三哥的人。
呵呵……亲手宰杀兄弟呢!心里多少有些苦涩呢!
但管他呢!再来几次,还不是一样心里矛盾,下手果断?”
与四色棍一样,九江对面的安庆还有一个这样的人,也不知屠刀能不能落在石相公的头上?若石相公真是铁了心的走到黑,杨猛也不介意将他千刀万剐,再顺手绝了他的后嗣。
“这人是谁?”
魏芷晴的心里虽说有了猜测,但还是不敢说出来,自家男人踯躅的时候,可是稀奇的很,官场之中的狠毒,魏芷晴也是亲眼见过的,无父子无兄弟呐!
虽说魏芷晴想让自家男人站在巅峰,但有些事儿,最好还是不要做为妙。
“没谁!这些不是你该掺和的事儿!
如今的局势不错,今年沿江大旱,长江水道也难得有个全流域的枯水期,西山那边的谋划,必须在十天之内拿出来,十五天之后,从云南到九江,必须全线开工!
先期的银子和粮食,咱们先垫上,正好这一场大旱,造就了过千万的难民,这长江水道,今年冬天,就是他们谋生的地方。
湖南的人工运河,也要拓宽加深,泰辰那边若是还能弄到粮食,管他是云烟还是现金银,只要有卖的有多少咱们就要多少!”
肆意杀戮对魏夫子来说已经足够的黑暗了,设计四色棍、设计石相公,以后或许更加的肮脏不堪,这些摒弃了人性的东西,后宅的女人还是不接触为妙,杨猛可不想让这些手段,在自己身上再演一遍。
裁兵组军办洋务、固河修渠兴商事,对杨猛来说也是一场豪赌,把粮食安全作为筹码的赌局,一旦败了,就会涉及过亿人的粮食安全,虽说不一定会大批的饿死人,但这场浩大的工程一开,就不能停下,不能停下,杨猛就要负担过千万劳力的粮食,云南的存粮,与这些人口一比,也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