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韦昌辉西进皖赣,怕是杨秀清存了篡权的心思,只要石相公那厮没有篡权的心思,势必要将安庆的重要性,说给杨秀清。天京的安危,杨秀清势必不会掉以轻心,这样一来,他那暗藏的野心,只能再发酵一段时间了。
待到林吉李、杨秀清同时发力的时候,朝廷就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曾涤生、左季高动作缓慢,自己再上第三道折子,怕就是水到渠成的局面了。
困守静海的林吉李,接到了理教的一批救命粮。虽说有些发霉,但总好过饿肚子的。天京的救兵,屡次不到,三人的心里也有了怨气,底下的将士更是如此,不知从何时起,天兵之中也有逃兵了。
困守静海近两年,理教的那位北方执事,成了三人的挚友,非是心甘情愿,而是不得不为,僧格林沁,屡次水灌静海,面对清妖铁桶一般的包围圈,三人只能在静海城中徒呼奈何。
没有火.药、火炮,想要冲破静海周围的夯土围墙和清妖营寨,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这两年的功夫,两万余北伐精锐,连死带跑,剩了万余,静海城,也实实在在的成了一座只有男人的兵营,上至林吉李,下至普通的太平军兵卒,心中那份攻取京师的热切,早就被北方的寒冷,给打的不知所踪。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理教也在静海城中,悄然的传播,对此林吉李三人也是置若罔闻,毕竟死围之中,无论是天父还是理教,都不再重要了,可以饱腹的粮食和御寒的衣物,才是活下去的必要物资。
而理教手里,这些东西有的是,他们也能安然的将这些东西带入静海,从开始的为了一件棉衣入理教,到如今帮着理教宣扬教义,许多东西的改变,都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的。
“三位,此次破围无论成败,我家主人,都会保三位无恙的。
只要三位能突破僧格林沁的铁围,给天津卫一定的压力,明年夏初之时,保三位可以带着大军离开静海!”
面对林吉李三人,理教的北方执事,说话的时候怡然自得,全然没有身处死围之中的觉悟。
“杨执事,咱们该做的也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至今已然两年有余,有些话,咱们就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吗?
是卖身投靠也好,是彼此合作也罢!咱们三人总不能再苦守两年吧?”
经过两年的苦守,林凤祥也成了三人的首脑,天京那边救援不利,最近的一批援兵,还是一年前的,他们只打到山东境内就回师了,对于天国,林凤祥真是没多少挂碍了,足足两年身处绝境之中,许多事情都可以想明白的,何苦来哉!
“只要静海城中还有笃信天父的,这事儿就办不得,错非你们三人,将这批人处理掉,不然……”
瞄了一眼堂上的林吉李三人,这位杨家管事也不遮掩,直接就把该说的说了出来。
“我等本就是天国干将,杨执事,如此做事儿,是不是过分了?
城外的僧格林沁数次招降,咱们并不是真的无路可走之人!”
吉文元算是三人之中依旧心向天国的,林凤祥的态度很明确,除了清妖之外哪个给活路就跟着哪个走,豫北的捻子联系过三人,只可惜捻子的人打不进来,这事儿只能作罢了。
至于李开芳,虽说心里也有些想法,但为了三人的团结,他也只能做个两面派了。
“呵呵……有些人有些事儿,也该到了决断的时候了,三位有缘再会吧!”
自打军中有人信了理教,对林吉李的北伐军来说,这位杨执事就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存在。
临走之时,他深深的看了林凤祥和李开芳一眼,至于吉文元,则是略微的扫了一下。
杨执事走后不久,林吉李三人对着僧格林沁的铁围发起了一次凶悍的反扑,虽说僧格林沁自诩手下精锐,但为了保住天津卫,他麾下的蒙古铁骑和八旗精锐也付出了数千人的死伤,是役太平军阵亡三千余骨干,北伐军大将吉文元战死阵前。
自江南江北两大营接连被破之后,京畿之地再受长毛贼的威胁,天津卫周边的战况表明,僧格林沁的蒙古铁骑和八旗精锐,很难挡住太平军的攻势,京畿随时有陷落的危险。
四色棍不由的又起了移驾热河的念想,京畿这边岌岌可危,江南那边的形势也极为不妙。
托明阿的江北大营战败,不仅丢了营造三年之久的营盘,而且顺带着丢了扬州,扬州一丢,江苏的门户洞开。
向荣兵败之后,或许是羞愤难当,也或许是奔波劳累,死在了军中,朝廷虽急调安徽提督和春,重整江南大营,但急切之间怕是很难守住苏常二州。
先是江南江北两大营崩盘,后是林吉李的北伐军异动,朝廷的局势一下就变得分外艰难了,灭国之厄仿若就在眼前,若是真丢了苏浙,长毛贼怕是要真正的成事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