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走到一半。天色就慢慢的亮了起来,昆明通宜良的大道,也与之前大不同了,之前的大路是丁泰辰修的,只有一丈多宽。如今却是宽达六丈的沙土路了。两边的树木经过几年的成长,也有碗口粗细了。
夯土的路面上铺了一层河沙,马蹄踏在上面不断的发出沙沙的声响。自出了昆明,这大路的马车就没断过,天色亮了之后,杨猛也看清了马车的样子,全铁的四轮马车。双马拖拽,马车上不是菜蔬就是粮食、柴火之类的日用物资,看来这是去昆明赶早市的。
这一路上,也多了许多骑马的人,看来这马匹也成了交通工具了,大多数人的衣着,比自己初至宜良的时候。体面了许多,看到了这些杨猛心里也有些薰薰然了,这都是自己一力促成的啊!
“快一些!再慢怕是赶不上孩子们的早课了!”
路上的车马见来的是杨家的马队,纷纷让出了路中央的位置,这路本就宽阔。让出路中央的位置也不影响通行。前面的人一动,后面的人,自觉的就把路中央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这规矩在杨猛看来是不错的,养成了习惯不是什么坏事儿。
一路疾行,到了宜良的庄子,这边炊烟也起来了,虽说一去就是五年之久,但杨猛的体型特殊,护院的睚眦,自然认出了杨猛,进了庄子之后,杨猛没去后宅,而是在睚眦的带领下,直奔孩子们上早课的地方而去。
杨猛的孩子,岁数虽然不大,但也到了打基础的时候,无论是学文习武,五六岁都要开始打基础了。
孩子们上早课的地方,在庄子后面的马场,这还是当初杨猛为莲儿建的,隔着几十步的距离,杨猛已经透过竹林,听到了孩子们咿咿呀呀的喊声。
“我自己进去瞧瞧,你们留在这里吧!”
马场周边也有几个睚眦护卫,得了提点之后,他们就放杨猛进入了马场。
远远的一看,一个小妮子手里拿着风车正在撒欢的跑着,五个身高差不多少的小孩子,正在离地一尺的石桩上互相追逐着踩桩呢!
“小丫头,你叫月儿是不是呐?”
杨猛进了马场,直奔月儿而来,而这小丫头跑的欢畅,也没注意到杨猛的到来,要不是杨猛躲了一下,这小丫头就撞到他腿上了。
“是丫!”
顺口答了一句之后,小妮子突然不吭声了,乌溜溜的大眼,瞪着杨猛就愣在了那里。
“知道我是谁吗?”
伸手抱起了月儿,这小丫头也不反抗,就由着杨猛将她抱了起来。
“呜……”
刚打算亲一亲自己的女儿,没想到这丫头,‘啪’的一下把风车打到了杨猛的脸上,自己‘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杨猛穿得是一身锦袍,走进月儿之后,这丫头光看袍子上的纹路了,不曾想被这人一下抱了起来,小丫头受了惊吓,不哭才怪呢!
“有人欺负月儿妹妹,上!”
做教习的是个年岁不小,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杨猛能走进马场自然是杨家人,虽说没见过正主杨三爷,但一看杨猛的体型和打扮,他也大体猜得出杨猛是谁。
当头的小家伙,一声叫喊之后,五个小男孩,跳下石桩,拿起旁边的竹刀,就奔着杨猛来了,这位教习也不阻拦,依旧坐在竹椅上喝着茶水。
“放下月儿妹妹,不然打死你!”
几个小男孩跑到了杨猛的身前,带头的那个手中竹刀一挥,五个小孩子就把杨猛给围了起来,带头的这个看岁数得有七八岁了,瞧那面色,与秦子祺倒是有些相像,这是自己的干儿子秦虎。
抚了抚怀中哭泣的月儿,小丫头却越哭越厉害,无奈杨猛只能把她给放下了,这小丫头落地之后,一下就躲到了秦虎的背后,被秦虎摸了摸小脑袋之后,也停住了哭声,慢慢的啜泣起来。
转圈看了一下,杨新天这小子杨猛认得,与莲儿的眉目有些相像,其他几个长得差不多,杨猛也区分不出哪个是哪个了。
“嗯!不错的小子,你叫秦虎吧?你是杨新天?知道老子是谁吗?”
转了一圈将几个孩子都看了一遍,或许是在自己家里,面对自己这个大人五个提着竹刀的小家伙,都不怎么胆怯,这是好事儿。
“我是杨新天!他是秦虎,你是谁我们不管,为什么要欺负月儿?”
第二大的杨新天,拿着竹刀戳了戳杨猛的袍子,转移了杨猛的注意力,不想杨猛刚一转头,秦虎那小子一竹刀就劈在了杨猛的大腿上。
“好小子,敢打干爹,你小子也是,哪有和兄弟一起对付老子的?”
大手一挥,杨猛缴了五个孩子手里的竹刀,一声干爹、一声老子,也算是镇住了五个小家伙之中的主心骨。
“你是干爹?”
“你是我爹爹?”
“嘿嘿,如假包换!虎子,你小子不错,知道保护月儿,等以后把月儿许给你如何?”
就在杨猛试图拉拢几个孩子的时候,马场的竹楼里却走出了几个搅局的,这几位一出来,场上的几个小娃娃,‘呼’的一下就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