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赵王理应有联络曲阜的秘密渠道。
毕竟赵王的门客之中,只怕也有一两个学侯和几个学子。
那么他向自己问出这些话,莫非是在试探自己吗?
陈凯之心里猜测着,最后道:“并不知情。”
陈贽敬颔首,微微一笑,他左右四顾,才又道:“糜益先生,教授陛下读书,也算是费尽了心血,诸公想必还不知道吧,今日陛下已能出口成章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纷纷露出了喜色。
尼玛,这也叫出口成章……
陈凯之囧了,心里不禁腹诽,面上则忍住没有表露。
不过陈贽敬突然开始夸奖糜益,却令陈凯之的心底突然生出了寒意。
前头他得来的信息是,糜益已经不再是帝师了,理应是糜益被一脚踹了出去,可转过头,却又是这般的吹捧……
这……猛地,陈凯之明白了什么,糜益……一定是得罪了赵王,否则赵王不会这般不客气,直接让糜益走人,而既然将人赶走,却又突然开始对此人进行吹捧……
看来……要有事发生了。
他站在一侧,看到陈贽敬这保养得极好的脸,正露着和蔼的笑容,若不是因为眼角这些许的鱼尾纹,陈凯之甚至会认为赵王殿下不过二十多岁。
他声音带着几分磁性,接着感叹道:“本王打算也为他上奏表功,只是可惜他而今教授陛下学业,有所小成,却是挂冠而去,这真是高士啊。”
随即,他转过头,笑吟吟地打量着陈凯之道:“和陈修撰一般,都是不计功名利禄之人,是不是,陈修撰。”
这如沐春风的口气,让陈凯之感受到了赵王的人格魅力。
陈凯之也是微微一笑,颔首点头:“是。”
是字落下,陈凯之心里却是一沉,他感觉会有事发生。
………………
而赵王口中的主角糜益,失魂落魄的出了宫后,他心里满是怨愤,却是无计可施。
到现在,他依旧不明白,赵王为何会无端端的翻脸反目。
从一开始的礼敬,再到此后的冷漠,让糜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实在的答案来。
他浑浑噩噩地到了御道前,一顶轿子正候着他,几个轿夫一见到糜益来了,其中一人便笑呵呵地道:“糜先生,今日回来得这样早?”
糜益像是受了刺激般,老脸猛的微红。
若是让人知道,自己是被赶出宫来的,自己实在无脸做人了啊。
突的,糜益想起了什么。
不对……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他后知后觉的,这一路出宫,都在思考着这件事,如今终于是醍醐灌顶,一下子醒悟到了什么。
随即,他眼眸张大,却是后悔不迭。
蠢啊,自己真是愚不可及啊。
他竟做下那样的蠢事,怎么可以将一切的责任推给小皇帝呢?
如此一来,那赵王殿下怎么还可能给自己好脸色?
他猛地想要回头,再去拜谒一下赵王,无论如何,都该向赵王好生的解释一二。
于是他朝这轿夫道:“你们且稍待,不……”
他嘴唇一顿,猛地又想起了什么,自己现在再入宫,很不合适,不如在赵王府前等,等赵王出宫回来,再解释,似乎更妥当一些。
糜益想罢,似乎对自己的安排甚为满意,只是心里不免还有些愤慨,都怪陈凯之那个小子啊。
于是他吩咐轿夫道:“去赵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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