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会上镇子上,找个大夫好好的瞧瞧。”卫箬衣轻声说道。
“我的病一直请的都是太医看的,越看越差,这乡野之间的大夫又怎么能看得好。”卫燕虽然明白卫箬衣是在关心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病体,他更是沮丧。
“大哥,你看咱们现在就好比在迷宫之中。”卫箬衣轻轻的将药碗从他的手里拿了过来,走到了房中放置的盆栽边上,将药碗里面尚有余温的药汁全数倒在了盆栽的花盆里。“完全不知道前路如何,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既然一条路已经走了那么久,都没有什么成效,有的时候换条路来走,也未尝不可。”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卫燕淡然的一笑,知道卫箬衣是好心,药都已经被她给倒了,他还怎么喝?
卫燕瞅了一眼那盆盆栽,苦了这颗小树了……
没过多久,绿萼就走了回来,进门之后行礼,“县主,今日的这药渣子也取回来了。”绿萼说道,“绿蕊还在外面看着那曹嬷嬷呢。”绿萼适才一直等候在厨房的附近暗中观察着,等曹嬷嬷将药渣都藏好,端了药走了,她又等到四下无人,这才将被曹嬷嬷藏起来的药渣取了回来。
“让曹嬷嬷进来将空碗收走吧。”卫箬衣说道。
“是。”
不一会,得了信儿的曹嬷嬷进来,见卫燕正在用帕子擦拭自己的唇角,而他手边的碗里已经是一滴不剩了,这才放下心来。
等曹嬷嬷走了之后,卫箬衣给卫燕竖了一下大拇指,“大哥好聪明。”竟是如此的配合她。
卫燕转眸对卫箬衣勉强的展颜一笑,心底更是惶恐和苦涩。
他是何等的聪慧,只是听了卫箬衣与绿萼的话便是神情一变。
卫箬衣在怀疑他的药有问题!
他病了这么多年,倒是真的不曾想过这些。
如果卫箬衣的猜测是真的……那他这么多年算是什么?
愤怒,不甘,懊恼,压抑纠缠着,似从心底生出了无数的藤蔓紧紧的束缚住了他的心脏,捆的他心尖儿生疼,他忽然重重的一拳砸在了身边的黄花梨桌几上,震的翁的一响,倒是将卫箬衣给吓了一大跳。
“大哥,先别激动。”卫箬衣赶紧说道,“我也只是揣测一下,未经证实,还做不得数。”她赶紧劝说道。
卫燕刚才因为情绪激动,所以又时一阵激烈的咳嗽,咳的让卫箬衣心惊胆颤的,照他这么咳下去,卫箬衣感觉大哥都要将肺给咳碎了。
好不容易,卫燕才平复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眸凝望卫箬衣。“若这事情是真的,我这些年便是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没事,大哥还年轻。只要找对病因,找出症结所在,会一点点的好起来的。”卫箬衣柔声说道。“咱们不着急,慢慢的找,总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心头似猛然被阳光一照,就连最后的一点点心房也在这瞬间崩塌,卫燕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但是此刻他的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起来,适才的愤怒不安与压抑似乎在卫箬衣明媚的眸光之中一点点的被驱散,留下的便是一片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