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坐在了地上,神情萎顿,若是刚才她尚存有一点点的侥幸,但是现在卫箬衣似乎已经将她仅剩的那一点点侥幸心理全数给打灭。
卫箬衣说完,老夫人已经明了,沉声对身边站着的李嬷嬷说道,“去,将这恶婆子的家人都叫过来!”
曹嬷嬷顿时一个激灵,她连滚带爬的蹭去前面,“老夫人,老夫人,求老夫人开恩,只要老夫人肯放过奴婢的孙子,奴婢愿意说!”
卫箬衣看着几位姨娘的表情。
兰姨娘固然是脸色发白,不过却是已经缓缓的松了一口气,竹姨娘紧紧的捏着自己的帕子,头低了下去不知道在想点什么,至于菊姨娘则是嘴角挂着一丝私有若无的轻笑,卫箬衣觉得要是现在给她点瓜子,她就能翘着脚嗑起来。这菊姨娘显然就是一个不明真相,纯粹围观,外加幸灾乐祸的吃瓜群众。
卫箬衣很快就将她的嫌疑给排除掉。
“你如今倒是愿意说了。”老夫人冷声说道,“那就赶紧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曹嬷嬷朝姨娘们站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竹姨娘拉起了帕子,在唇下轻轻的点了点,一直低着头,再没有看她一眼,而兰姨娘却是紧紧的盯着曹嬷嬷。
“说之前可是要想明白了。”卫箬衣又缓缓的说道,“是谁指使的就是谁指使的,你不要还存着什么其他的花花肠子。你知道我既然有本事将你的过往都调查清楚,便也有本事分辨你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卫箬衣说完,就见竹姨娘的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她紧紧捏着的帕子差点落地。
原本刚才一直低垂着的头,也不自觉的抬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卫箬衣,她的眸光正巧遇到卫箬衣的眸光,不由轻颤了一下。
卫箬衣眸光灼灼,竟是刺的她一阵的胆战心寒。
从没觉得崇安县主的目光如此的犀利过,似乎带着洞察一切的睿智,目光如刀,带着冷冽的锋刃。
她的膝盖就有点酸软,似乎有下沉的感觉。
曹嬷嬷再度看向了姨娘们所在的方向。
竹姨娘却仓皇的避开了卫箬衣的眸光,亦是避开了曹嬷嬷的眸光。
她又捻着帕子在自己的唇下轻轻的沾了沾,明明她的唇上所染的胭脂明媚,一点瑕疵都没有。
“是,县主说的对。”兰姨娘插话道,“该是谁指使你就是谁,不要乱咬乱说!”
“都闭嘴!”老夫人本就阴沉的面容此刻更是怒容满布,“让那毒婆子说!”
老夫人的话才落,就听到门外有人回禀,说已经将曹嬷嬷的家人和孙子带来了。
曹嬷嬷的家人不知道侯府派人去接是为了何事,还以为是自己的母亲在侯府管了事了,所以将他们从农庄上接入京城去享福,因为去的马车上带着侯府的徽记,他们也没做多想,欢天喜地的便来了。
老夫人沉声,让人将曹嬷嬷的家人领进来。
那一家三口还在看着兰香院里的光景,一路走来都被侯府的华丽所震撼,心想着能在这里走上一遭,日后便是回了乡下农庄,便是吹牛都比旁人有了资本。
等听到人召唤,夫妻两个拉了拉自己的衣襟,又替孩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牵着孩子的手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便是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母亲一脸灰败的坐在了地上。看起来神色惊恐又慌张。
那小孩子不知道深浅,进来就朝着曹嬷嬷跑了过来,嘴里“奶奶,奶奶”的叫个不停。
曹嬷嬷原本就紧绷的心思如今被那孩子一叫,更是完全崩溃了。
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孙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那夫妻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也仓惶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是觉得这屋子里面,珠翠环绕,绫罗满眼,富贵逼人,但是这气氛却是凝重异常,两个人忙低下头,不敢言语,慌张之中更是忘记了行礼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