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母亲的爱是利用他来接近父亲,父亲妃子众多,大概也没什么心思在他的身上,这么多年几乎当他不存在一样不管不问。即便是在拱北王府之中寄住,拱北王府中人对他礼貌有加,但是也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子的身份。实际上,他们对他始终存着提防和疏离的,即便萧子雅堂兄教过他很多东西,对他有的时候也不是全数敞开心扉。
现在就连卫箬衣,之前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爱他一生一世的人,现在也退避开来。
萧瑾的唇角溢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他原本就压根没将卫箬衣的话当真过,况且他素来厌恶这个人,现在为何又要觉得难过?
萧瑾甩开了心底那种就连他都不清楚的情绪,目光朝前。
他马上就要搬离拱北王府了。
虽然王府之中并不少他一口吃食,但是总是寄居旁人屋檐之下,并非长久之计。
这些年他用自己的积蓄已经在京城买下了一处小宅院,只等开过年来就搬过去,他就要有一个真正全部属于他自己的家了。
其实卫箬衣说的很对,同是皇子,他混到这种地步真心有点悲催,不过这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不求轰轰烈烈,只求平淡从容。
皇子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并非是一种权利一种荣耀,而是一种负担和累赘。
就在萧瑾的神思飘的有点远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了临街的商铺二楼的窗户一整排都被人打开,随后便有东西探伸出来,阳光照耀其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暗光,映亮了萧瑾的眸光。
“小心!”萧瑾骤然高声出言示警,抬手一按,直接将卫箬衣的头给按了下去。
卫箬衣毫无防备,差点被萧瑾给按倒地上。
“你有病啊!”她挣脱开回眸怒目,还没等她那个病字完全说完,就听到嗖嗖嗖的破空之声传来。
“是连弩!”萧瑾心惊,飞快的说道,拽着卫箬衣的手腕直接将她扯到了街边廊檐下的柱子后面,手臂缩紧,将她直接给按入了自己的怀里。
骤然被萧瑾的气息重重包裹住,卫箬衣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传说之中的遭遇杀手?
她意图悄悄的从萧瑾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看,却被萧瑾吼了一声,“别乱动!你想被射成刺猬?”
卫箬衣……她哪里有乱动……算了,她还是缩着吧!
“绿蕊呢!”卫箬衣想起了自己的侍女,慌张的问道。
“你管你自己就够了!还管什么旁人。”萧瑾骂道,饶是如此,他还是朝人群之中张望了一下,不过现在哪里还能见到绿蕊的身影。
此时街上已经乱成一团,原本前来围观的百姓就多,三皇子的马车又宽又大,横在路上就如在溪流之中横梗了一个大石块一样阻挡了水流的通畅,这里的地形又是那种T字型的断头路,只除了着一条路之外,并无别的出路。
连弩射击又快又密集,萧瑾示警的瞬间,还是有箭直接射中了三皇子,三皇子萧佑城直接倒地生死不明,三皇子的护卫们组成了人墙,瞬间就有一排人被连弩射倒,此时的街口已经乱成一片,人人蜂拥朝外挤,意图逃离此处,人挤人,人撞人,有站立不稳的骤然被拉倒在地,便是再也爬不起来,路上哀嚎一片。
就连护卫三皇子的那些侍卫们所骑的马也有不少中箭的,马匹吃痛更是不受控制的人立起来,长嘶哀鸣,马蹄落地,又踢到了不少附近的百姓,更有马匹脱缰逃离,在人群里奋力前跃,情况越来越糟。
卫箬衣即便是被萧瑾护着也被蜂拥的人群挤着朝前,至于绿蕊的身影,她是连看都看不到了。
萧瑾已经极力的挡开他和卫箬衣周围惊慌失措的人了。
他看这样不行,这样只会被人潮涌着乱动,他看准了对面街铺的屋顶,飞快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在意这边拥挤的百姓,于是揽住了卫箬衣,一提气,整个人带着卫箬衣拔地而起,飞越过拥挤的人潮,直接落在了对面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