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告诉郡主,老夫人就在官驿里面,受了点伤,但是没什么大碍。”冯安急三火四的说道。
“什么?”陈一凡亦是一惊,不及多想,赶紧调转马身,朝着马车那边飞驰而去。
马车里面的卫箬衣一听自己的奶奶就在官驿里面,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马车里蹦了下来,一股脑的朝官驿里面冲去。
“你怎么找到我奶奶的?”卫箬衣一边跑,一边问。
“老夫人洪福齐天,属下是在前面的山坳里面寻得老夫人的。”冯安说道,“老夫人在路上察觉了不对劲的地方,就带着侯府的侍卫与那些人打了起来,哎呀,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还请郡主和老夫人见面之后详谈。”
卫箬衣一直都担心奶奶落在人家的手里,现在得知奶奶就在驿站之中,已经是在心底谢天谢地的了。
进了驿站,在冯安的带领下,卫箬衣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祖母。
祖母身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披风端坐在堂内,手臂架在披风外面,已经用白色的绷带捆缚着固定住了。老夫人虽然遭难,但是神情却是十分的安泰从容,她的拐杖就靠在椅子的边上。见卫箬衣从外面进来,老夫人这才露出了笑意。
“奶奶!”卫箬衣扑了过去,恨不得要将老人前前后后的检查一个遍这才放心,“手臂这是怎么了?您这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你这丫头,一来就问了这许多的问题,叫我怎么回你?”老夫人笑道。
原来老夫人在府里接了皇后娘娘的口谕之后开始也没多想,也就带着侯府的侍卫和一众丫鬟婆子的跟着去了。
可是走到路上却觉得有点不对。
她年轻的时候跟着老侯爷南征北战过,染过西南边陲上的毒疫,虽然后来治好了,但是落下了一个春秋两季咳嗽的毛病。年轻的时候身子底子好,尚能扛得住,等年纪大了,就不行了,这几年更是厉害,病发的时候咳的脑仁都跟着震的疼。
所以近几年,随着卫毅越来越厉害,她地位越来越高,身子却越来越差,也就逐渐的不管闲杂事情,专门精心将养身体。就连府中的事情也都交给别人去管,她只管做一个甩手大掌柜,平日里就伺弄一下她的兰花。
陛下对她甚是关切,皇后虽然是谢家女,但是看在陛下的份上,自己又顶着皇后的头衔,每年春秋都会派人送来平喘润肺的补品,自是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春猎这种事情,她都已经很多年没去了,皇后怎么会忽然下口谕将她传唤到猎场之中去,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劳动她这个已经被人快要供起来的老妇人?
所以走到半路上,老夫人越想越不对劲,就说自己身子不适,叫人停车。
侯府的老夫人不肯走了,那些禁卫们自是不肯,禁卫的首领便来求见。
老夫人原本也没疑心那禁卫是假装的,只是觉得皇后的口谕有点蹊跷,所以也就顺带着问了一点点关于猎场的事情,那禁卫什么都不说,只是一口咬定了皇后传诏,她不能不从。
老夫人这就脾气上来了,皇后传诏,她自然是不能不从,但是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的传诏,至少给个理由吧,为什么?
那禁卫首领又说不出理由,只是一口咬定皇后口谕。
这就叫老夫人起疑了。
皇后出身谢家,谢家那种人家出来的姑娘怎么便是表面装也要装出一个贤良淑德的样子来,更何况她的身份是皇后,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些无理取闹的事情。
老夫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就绕着弯子问了几个皇宫的事情,哪里知道那禁卫首领竟是答的驴头不对马嘴。老夫人心底就更是觉得不对了。
一个禁卫首领竟然连皇帝身边的秉笔太监都不知道姓什么,这实在是有点说不太过去了吧,他在宫里是怎么混的?
老夫人也是心思聪慧的人,只是不管闲事很久了,有卫毅那样的儿子,闲事也轮不到她来过问。她年轻的时候与丈夫一起出征,也是个人物。
所以老夫人不动声色,一直到了这驿站之后,她才开始发难。不过老夫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出这驿站之中的人竟也是与那些假禁卫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