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来之前只想着卫箬衣是要分了他民团的权利,所以想着不来找白不来找,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绕的。
他近几年心也有点大了,总想被赵麻子少控制一点,是不太听赵麻子的话,他想着等自己羽翼再丰满一些,怎么也能甩开赵麻子单干,没准将来还能被他闯出点什么名堂,他已早就不满足于眼底下这点蝇头小利了。
他的愿望是民团能正式转变成大梁正规有编制的军队,他也从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民团教头便成真正大梁的武将,随后平步青云,光耀门楣。
赵麻子这辈子也就死在县丞的位置上了,而他不一样!武将与文官的不同就在于,武将不问出身,只要能打,有战绩,就能上!
其他都是虚的,只有功劳是实打实的。
黑风山的土匪虽然是他们的暗中联盟,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必要时也可以将黑风山拿出来出卖一下。只是不过他要寻一个恰当的时机,否则贸然动手,不光是要与赵麻子撕破脸皮,也可能前功尽弃。
他哪里想到自己的机会没有等来,却被赵麻子等来一个坑自己的机会!
要不是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他都想扇自己两个耳光来。
不过卫燕的这一顶帽子扣的着实也有点太大,叫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卫燕话一出来,赵武都有点发愣。
他是怎么怀疑到他们与土匪之间就是有勾结的呢!
这一点他是打死都不能认。
“大人不能含血喷人!”赵武叫道,“卑职这些年带着民团不知道和周边的土匪打了多少回,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会和土匪有所勾结?”
“会与不会也不是你嘴上说说的!”卫燕眼眉冷寒,“来人,将他先行收押,等调查清楚再做计较。”
“是。”侍卫们得了命令,不由分说的押着赵武就朝外走去。
卫箬衣刚巧从外面进来,看着赵武不住的挣扎,哈哈的一笑,“赵教头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啊?”她笑眯眯的说道,“哦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做了什么事情吧。你对你弟弟真是好,拔心拔肺的将他弄到民团,又给了他副教头的位置,到头来你还被你弟弟给坑了。我怎么听说你弟弟与赵麻子的关系,比跟你还要好?”
她将话说完之后就跑了开去。
赵武本就憋气,被卫箬衣这么说了一顿,心底更是堵的要死。
卫燕站在房里,笑着看着跑进来的卫箬衣,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挑拨离间。”他轻笑道。
“若是没有一个离间,我又如何挑拨的起来?”卫箬衣笑道。
赵麻子和赵家兄弟之间那点微妙的关系,卫箬衣怎么会不摸清楚?
“等着看好戏吧。”卫箬衣笑道,“迟早他们窝里就能掐起来!”
“你啊。”卫燕摇头,眼底却是一片骄傲,“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越是乱,咱们越是好浑水摸鱼。”卫箬衣笑道,“对了。”她转身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对卫燕说道,“咱们之前猜想的不错,赵麻子与黑风山那的土匪是真的有联系。”
卫箬衣既然是来剿匪的,又怎么可能不在各个土匪窝里面安插自己的人。
早在卫燕前来冰河县的时候,卫箬衣已经暗中找卫毅要了人送往冰河县附近。
一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二来,这些人安插下来需要时间,她怕等自己到了冰河县再做这些事情会在时间上有所冲突,所以什么事情都要未雨绸缪。
她安排来的人都是卫毅选出来的暗卫,最擅长的便是伪装与刺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些人便是卫箬衣先行派出去的利刃,直插心肺。
若是说卫毅打仗靠得是他的勇,多于他的谋,那么卫箬衣则更是比卫毅上了一层楼。
卫箬衣有此安排,让卫毅更是放心。
加以时日,他相信卫箬衣的成就必定会超过他的。
适才卫箬衣安插出去的暗桩已经发回了消息,他们虽然来的时间短,不能直入土匪的核心,只能当一个土匪兵,但是也在黑风山之中与追踪赵麻子府里出来的送信人的暗卫取得了联系。
他们两边都确定了那送信人就是去黑风山的土匪山寨之中报信的。
虽然报信的内容不得而知,但是已经做实了赵麻子与土匪暗中有所勾结的事实。
卫燕在赵武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也是敲山震虎。
再加上卫箬衣刚刚挑拨了一番,他再将赵恒与赵武关在一个牢笼里面,不知道那兄弟两个人会争吵成什么样子。
冰河县的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展着。
在距离定州五百里的一处山中,青山如帐,绿树成荫,山中的暑气要比外面要少很多,山中有溪水,潺潺流过,溪水拐弯处有一新搭建的木屋矗立。
木屋之外有一道篱笆隔绝,显得十分的清幽。
一名身材很高大的男子正赤着上身在院子里砍柴,他的肌肉线条优美富含力量,每挥动一下手里的斧头,肌肉群都随着他的动作伸展,收缩,清晰可见,充满了男性的力量美。
一名美貌少妇嘴里叼着一只梅子,正坐在一边拿着碳条在白纸上涂涂画画。
她的小腹微微的隆起,看样子是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了。
她的眼眉温润如画,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
等男子将柴火劈完,随后抓起搭在篱笆上的一方白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这才走到了少妇的身边,伸头看了一眼。
“你这画的……”他不由摇头,叹息。“别画了……”他有点无奈的说道。
男子的容貌甚是英俊,脸部线条硬朗俊逸,剑眉朗目,只是左脸上的一道疤痕贯穿而下,破坏了原本该有的美颜,真是有点骇人,男子在看着美少妇的时候眼神温和如水,倒是柔和不少拿到伤疤带来的惊悚之意。
画纸上画的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就连那男子都分不清楚自己的妻子画的到底是什么。
“你嫌弃我!”少妇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理你了!我去屋子里面看看那人醒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