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瑾想过,如果自己要求娶卫箬衣,从皇后这一关来说的话,是肯定能过得,谢家也希望他将卫箬衣娶回去,毕竟表面上他已经答应和三皇子站在一起了。能将一个卫箬衣稳住,必定是要比四皇子娶卫兰衣为侧妃要强上许多的。
所以他之前觉得自己若是上书求娶崇安郡主的话,父皇答应的机会会大很多。
而四皇子不希望卫家偏帮三皇子,在不知道他与皇后有协定的情况下,四皇子宁愿是他将卫箬衣娶回去。
他虽然在是夹缝之中,只要左右利用的好,一样可以如鱼得水。
但是如果父皇一旦病倒或者出别的事情的话,那一切就难说了。
卫家这个砝码实在是太重要了。
老三和老四都会提防他横空出世,因为娶了卫箬衣就等于将卫家的兵权拿到手,一旦朝堂发生动荡,还是谁的拳头硬谁说话。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他提出要娶卫箬衣为妻的话,只怕会受到多方的阻止。
只是现在他们在冰河县,卫箬衣那性子又是跳脱不羁的,萧瑾估摸着卫箬衣肯定是要来一个先斩后奏了。
三天的时间就要成亲,即便他想走过场,请旨,名正言顺的赐婚,也是来不及了。
所以就这样吧!
只要他们彼此认定了彼此,即便旁人以后胡说八道又有什么呢,亲都已经成了,难不成还有人敢拆散他们不成?
萧瑾本不算是一个太过拘泥与礼教的人,如今被卫箬衣带的更是拐沟里去了。
成亲就成亲!
这本也是他心之所愿。
不过现在更让萧瑾的担心的并不是父皇出事,他与卫箬衣的亲事会被耽误阻碍,而是父皇出事,朝中争斗加剧,只怕会给某些人更多的空子钻。
如果之前一切皆是萧子雅所为的话,那最希望京城混乱的人,莫过于萧子雅了。
所以一旦父皇出事,就等于搅浑了京城这一潭水了。到时候不知道还有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现在能让萧瑾略感到欣慰的便是卫毅本人坐镇京城。
有他在,旁人多少会收敛忌惮几分。
可是若是再加上藩王的势力趁机加入的话,那一切就都难说了。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报仇,查明事情的真相,哪怕就是为了卫家的安危,萧瑾觉得自己都应该要悄悄的回去一次。
京城之中的事情还真的被萧瑾猜对了大半。
陛下早就收到了萧瑾通过福润传回的消息了。
他本是病恹恹的,那日接到了消息之后愣是欢喜的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若不是萧瑾在心中再三叮嘱,恳请父皇看在他死里逃生的份上暂时将这件事情保密,不要告诉宫中任何一人,皇帝差点就将这件事情给公布于众了。
他欢喜之余,倒是一个人在床榻上傻愣愣的看着那封信良久。
以前他并不看重萧瑾这个儿子,真的是要等人都没了之后,才会发现原来不管他再怎么厌恶萧瑾的生母,但是对于萧瑾他心底始终是怀有愧疚的。
随着他的“死讯”传来,这种愧疚就被无限的放大了。
他曾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去搜寻萧瑾的踪迹,可惜没有如愿,他曾在萧瑾下葬的时候想过,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不失去这个儿子,他便一定会好好的补偿萧瑾。
如今老天还真是给了他一次机会,这个儿子竟然奇迹一样的活下来了,他真是都在想将太子之位传给萧瑾。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即过。
萧瑾在朝中并没什么势力,除了锦衣卫的秦指挥使之外,不会再有人拥护萧瑾。况且他死里逃生,如今还在冰河县,若是他一冲动将太子之位给了萧瑾,那可是给萧瑾再度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思虑再三,陛下还是压制住了心底的狂喜,将这封信烧了。
他的精力与体力被头风和旧疾折磨的益发的不济了,他想要急诏萧瑾回京,可是刚刚将纸笔拿出来,尚未写上一个字,人就因为头疼发作晕了过去。
这一晕便是好几天,等他醒转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半身已经麻痹不能动弹了,他的一条腿竟是不能挪动半分。
大惊之余,他立即密诏了裴敏入宫。
裴敏给他诊断的结果是中风偏瘫。
这种事情不能败露出去,陛下自己也知道,这种时候,太子尚未确立,自是不能让朝堂动荡。
只是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之中,还有一个十二皇子,他真是不知道该立哪一个才好。
若是立了三皇子,谢家势力过大,不光是将来,只怕他在位的时候都压制不住。若是立了四皇子,谢家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淑妃娘娘的十二皇子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了。那孩子乖巧可人,聪明伶俐,就是死而复生的萧瑾,都有资格成为太子。只是十二皇子与萧瑾都是背后无人,若是立他们两人其中一个的话,只怕朝中无人信服。
之前四皇子提议了两个节度使的人选,他想都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为的也是削弱谢家在朝堂之中的影响力。朝中更换了好几个地方官,其中大部分皆与谢家有关系,所以在陛下的心底也是十分抵触这件事情的。
皇后上次更换了淑妃的住所之后,对淑妃也是没什么好脸色。淑妃又是一个没心眼的,得罪了皇后也不自知,若是他再将三皇子立为太子,将来哪里还有淑妃和十二皇子立足之地。
所以陛下也是左右为难。
这一中风,一为难,倒是将急诏萧瑾回京那件事情给暂时先放到了一边去了。
毕竟萧瑾活着就是一件好事,这种节骨眼上萧瑾回京,只怕又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陛下倒是好心,觉得自己先晒着萧瑾,便是将他保护了起来。
最近第二件叫他觉得舒心的事情,便是淑妃传出又有身孕的消息。
这让他喜不自胜。
可偏偏没过多少日子,淑妃的孩子就被皇后给弄没了……这可是将陛下对谢家所有的怨恨都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