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浮在眼前的荣华富贵?
听到这句话,卫兰衣都有点想笑了。
她这个侧妃当的,哪里是来享受荣华富贵了?简直就是来遭罪的。
“卫霖少爷?”不过卫兰衣还是怔了一下,“就是那个被卫箬衣捡回来的少年?”
“是。”红瑞点了点头。“郡主和大公子不在,国公爷又出征了,这府里的事情基本都是卫霖少爷和梅姨娘处理的。”
一个被卫箬衣捡回来的少年如今都能在镇国公府做主了?
卫兰衣更是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找了他,然后呢?”卫兰衣再度幽幽的问道。
“郡主说,要看主子自己的想法了,若是主子要钱,卫霖少爷会给主子一些金钱上的帮助,若是主子想要脱离现在的生活,卫霖少爷也会去想办法帮主子。”红瑞说道。
“她什么意思?”卫兰衣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
卫兰衣的举动让红瑞吓了一跳,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激动了起来。
见红瑞呆呆的看着自己,卫兰衣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于激烈了。
“按照郡主的意思,她想让我离开四皇子殿下?”卫兰衣自己也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不不,主子您误会了。”红瑞赶紧摇手说道,“郡主说过了,要过什么样子是主子自己选择,国公府能帮的也有限,只是主子提出来合理的要求,国公府的人尽量去帮主子,是这个意思。主子不要误解成郡主想要主子如何……怎么选择都在主子手里。”
红瑞说完之后看了卫兰衣一眼,见她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红瑞有点欲言又止。
隔了片刻,红瑞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说道,“郡主其实还说一句话,她让奴婢在适当的时候转告给主子。”
“什么话?”卫兰衣回过神来。
“主子应该过自己想要过的日子。主子还年轻的很,什么时候回头都来得及。都是镇国公府的姑娘,不光是她,就连主子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不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浮名与不切实际的富贵,更无须人云亦云,一直听从旁人的建议。”
卫兰衣明显被红瑞转达的这句话给震住了。
她有点目光呆滞的望着红瑞。
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来卫箬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烁着的光芒以及脸上的骄傲之态,一直以来,卫箬衣不都是这个德行的吗?
以前她总觉得卫箬衣这种嘴脸相当的碍眼,一个姑娘叫嚣张成那样子成何体统。而现在,她居然在心底羡慕起卫箬衣这样的表情和神态来了,这是需要多少的自信和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无须考虑别人的话,无须人云亦云,无须一直听旁人的建议,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些话原本在她的心底都是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的,而卫兰衣不得不承认,现在她居然十分向往起卫箬衣所说的那种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了。
而卫箬衣自己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嚣张,刺眼的生活着吗?
卫箬衣反而过的更是洒脱……而自己呢?
都是国公府出来的姑娘!为何她就要如此谨小慎微的活在夹缝之中,事事想要看旁人的脸色,要去依仗自己完全依仗不住的男人……妄图在一个容不下自己的女人手里夺回自己的儿子?
“好了。”卫兰衣在想了好久之后才渐渐的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她对红瑞说道,“你还是先去送点东西给我母亲吧。不管她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至少她是生我养我的人。你和她说,让她在外面找个客栈先将就一下,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去找她。”
“是。”红瑞收敛了自己的眸光,低眉应道。
她起身抱起了已经收拾好了的包袱。
“那些碎银子给她带去吧,叫她省着点花。”卫兰衣看了看自己的梳妆台里面剩下不多的银子,对红瑞说道,“你和她说,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钱了。客栈不必住的太好,这些银子还是够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是。”红瑞应了之后将抽屉里面所剩不多的那些碎银子都拿一个荷包装了起来,“这里大概还有十两多一些。”红瑞对卫兰衣说道。
若是找个一个普通点的客栈,足够住上两个月的时间了。
“恩。你去吧。”卫兰衣对红瑞说道,“你陪着她安顿下来之后再回来。”
“是。”红瑞对卫兰衣行了一礼,说道。
等红瑞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卫兰衣又叫住了红瑞,“你刚刚说你可以带大夫进来是真的还是假的?”
“奴婢自是没那个本事。”红瑞笑道,“不过奴婢可以去找卫霖少爷想办法。主子不要急。奴婢一会送了姨娘安顿下来之后,就去一次国公府。”
“恩。”卫兰衣点了点头,让红瑞去了。
她其实也是想看看卫箬衣说的好听,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这府里守备应该算是森严的。如今这种时候,四皇子可是惜命的很,生怕有人会来刺杀他。
不过她住的这个院子倒是在整个府里算是比较偏僻的了。
之前她并非是住在这里的,才与四皇子成亲的时候,她也是住在主屋那边的。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四皇子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为了给公主挪地方,她也只能答应搬来这里住,就是看中了这里距离主屋比较远一点,母亲跟着自己住在这里不至于天天碍着四皇子殿下的眼。
之前母亲还因为自己答应搬过来和自己发了老大的脾气。现在卫兰衣想想都觉得心寒。若不是她在这里什么都要管,什么都指手画脚,自己也不会那么快被四皇子所诟病和厌恶。
说什么是卫箬衣妨碍了自己,其实真正拖累自己的正是那个一直口口声声爱护自己的母亲。
卫箬衣在房间里打了一个超大的喷嚏。
“怎么了?郡主是着凉了吗?”绿萼紧张的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看书的卫箬衣,“要不要奴婢去给郡主再加一件衣服?”
卫箬衣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头,“这屋子地龙烧的这么热了,我哪里还需要穿衣啊,我脱都来不及呢。应该是有人念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