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沙场的人都可以看出卫箬衣这一刀又快又准,准是因为切口规整,下刀之人毫不犹豫,看得准,下手稳,快是因为花都察即便是咽气了,他脸上依然带着惊恐与不置信的表情,证明就连他都没想到自
己会这么快死在卫箬衣的刀下。
若非是经过千百次训练,是不可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孙淮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时候的情景,那时的他还在手抖之中。孙淮扪心自问了一下,就是现在,他也未必能在三招之内将花都察打败。
“孙将军?”卫箬衣见孙淮已经盯着花都察的尸体看了一会了,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在交战了,但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卫箬衣不得不出言提醒了一下孙淮。
孙淮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将军好刀法!”孙淮由衷的抱拳对卫箬衣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卫箬衣提醒道,“有不少人已经逃窜出去,我的意见是不追了,赶紧收拾一下,将咱们的人解救出来,赶紧回大梁,免得徒生什么变故,咱们回去的时候不比来时,要带上咱们大
梁的妇孺,要轮脚程会慢上许多。免得被库普族人卷土重来,那就不太妙了。”
“是。”孙淮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抱拳说道。心底在不住的懊恼,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怎么刚刚会在战场上走神……
按照卫箬衣的要求,孙淮传令下去,穷寇一律不追,骑兵只是简单的收拾一下战场,轻点了一下人数。
“回将军。”没过多久,负责清点人数的校尉过来禀告,“咱们一共解救了妇孺三百六十人,财宝一车。”“财宝用马车拉着,至于妇孺……”卫箬衣沉思了一下,“这样,非常时期,也不用过多讲究,她们走不快,又不会骑马,咱们分出三百多名骑兵来,一人马背后面带一个,咱们将他们保护在中间,一起朝大
梁境内撤退。要快,不要婆婆妈妈的。还有咱们缴获的库普族的东西一概不要,只要他们的战马,全部牵回咱们营地去。”
“是!”传令兵马上下去传令,不多时,就已经有校尉安排出了人手将刚刚被解救出来的妇孺一一的带上了马背。卫箬衣说的对,非常时期,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也应该统统的抛去脑后了,这些大梁的妇孺们倒也明白事理,除了几个吓的直哭的,其他的人都顺利的上了马,就是有一些扭捏着不肯上的,见大家都
上马了,而且大军准备折回了,一时之间也顾不得旁的,乖巧的被人带在了身后。
在清点完人数之后,轻伤能骑马的固然自己骑马,重伤不能骑马的亦是由其他人带在马背上,一众人立即开拔,快速的撤回大梁的境内。
毕竟离开了大梁的边境,深入草原内部,什么异常情况都可能遇到。
卫箬衣对这里并不算熟悉,所以也不敢过多的冒险。这一来一去,竟是在第二天天光才亮的时分已经赶回了大梁的过境之内,等过了界河,卫箬衣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她的首战算是告捷了,而且她运气很好,伤亡及其的低,他们这边只损失了三个人,另
外有三十人受了轻伤,七人重伤。
这种战绩已经算是关西大营近两年来最好的了。
大军没有直接回关西大营而是去了棉和镇。
镇子上的房子基本上被烧的差不多了,青壮年也死了不少,现在剩下的只有老人和及时躲避起来的人,所以即便是卫箬衣这番大获全胜,等他们到了棉和镇之后,也没有人能笑的出来。
毕竟是自己的同胞……
一路走来,被库普人杀害的大梁人的尸体摆了一路,还未曾收殓下葬。
那些被卫箬衣解救回来的妇孺被大家放在了镇子口,一放下,这些女人都哭了,纷纷跑着去找自己的家人。
卫箬衣骑在小白的背上,心情亦是十分的沉重。原本的她一直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即便是在冰河县剿过匪,但是也没接触过这么惨烈的景象。毕竟冰河县的匪患很少会屠戮村民,他们是将村民们当成下蛋的鸡来养着,只等到了一定的时候来抢夺村民
的粮食和财富,所以他们很少杀人,即便是杀人也不会如同库普族这样几乎是要将能看到的男子全数杀光。
镇子里到现在还弥散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之气以及东西烧焦了的臭气。
晨光雾霭之中,整个镇子好像蒙在一层灰暗之中。
哭泣之声不绝于耳,阵子上来回走动的人一个个表情悲戚木然。
棉和镇是属于宁川的下属,所以卫箬衣才刚到不久,卫燕也带着福润赶了过来。
他是宁川的布政司,下属县镇出了事情都归他管。
“大哥!”卫箬衣远远的看到有一队官差赶来,又听说是宁川布政司来了,所以赶紧下马跑了过来。
“箬衣?”卫燕自去了宁川与卫箬衣分手之后就再没见过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见卫箬衣身上铠甲未落,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已经回过神来,“你与敌军交战了?可曾受伤?”他紧张的看着卫箬衣,晨光之下,卫箬衣虽然显得有点疲惫,但是却生龙活虎的,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
“我没事。我追了他们好几百里地,将被他们劫掠走的妇孺与财宝都抢了回来。”卫箬衣说道。“只是我知道这里被袭击的消息太晚了,已经来不及护住这里的人。”
“我知道,你尽力了。”卫燕拍了拍卫箬衣的肩膀,“我勘察过后,会马上上奏本去京城,看看下一步要如何来办。”
“怎么办?自然是要打回来的!”卫箬衣捏拳说道,“要不是我带的人少了,我真想一路杀入他们的地盘!”
“即便被你杀进去又能如何?”卫燕不由叹息道,“难道你也要学他们一样屠杀无辜的人吗?抢走他们的金银?那与那些蛮夷部族又有什么区别。”
卫箬衣被卫燕问的一时语塞,她只是随性而说,实在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底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