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去吧。三日之后再来回报。”素衣男子轻轻的一挥手,集聚在此的几人便各自散去。
出了这民宅,他们混入人群之中,便与寻常人没有半点区别。
素衣男子等人都走后才缓缓的取下了覆在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清绝淡雅的面容,正是已经在京城之中假死离开的萧子雅。
他将那面纱摆在指尖细细的搓揉着,唇角倒是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造船吗?她倒是在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兴趣。
若是等他事成,他一定去东胜州亲自接她回京,顺便看看她造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船。
东胜州鹿角港码头的船坞鹿角港的兴起不过一年而已,以前这里不过就是一个不甚起眼的小渔村,因为通往外面的道路封闭,所以一年到头也不见什么外人过来,便是村子里面的人想要到最近的集市去也要徒步走上大半天的路程
。村子里面的人世代以打渔为生,靠天吃饭,日子过的清苦。直至有人过来将这里大片的土地买下开始建造港口修葺通往外面的道路,鹿角港才有了今日日渐繁荣的局面。
海边的空地上已经搭建起来一整排的房屋用来堆放从海上运回来的货物。港口如今有一条探入海内的长堤,第二条正在修造之中。
长堤的一侧停泊着两条硕大的海船,不住有村民帮忙装卸着货物。以前这里的村民都是渔民,如今几乎都被鹿角港的主人所聘,年轻力壮的都是上了货船去跑海,一次回来便可以赚得以前两三年省吃俭用才能节约下来的银子,至于那些能劳作的妇孺老人也被聘用了帮忙
分拣货物,做一些轻生点的活计。
如今村里的人日渐富裕起来,这里也从人迹罕至变成了附近数一数二热闹的地方。
“方管事,这是新送来的铁石。”一队车马停在码头的长堤边上,负责运送的人老远就招呼了站在码头边上的方建清。
从离开京城的方家一直到现在,已经两年了的时间了,方建清虽然依然年轻,但是眼梢眉尖已经有了身为决断者该有的一种果敢之气。
他回眸一笑,“赶紧给王妃送进去吧,她等着呢。”他在签收的单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叫了护卫过来验过了铁石的真伪,这才将运送铁石的车队放了进去。
一年多前方建清听从卫箬衣的安排从冰河县到了这里,那时候这里的港口才只有一条刚刚建好的大船。
那是他的义父帮忙买了一条旧船改造的。
方建清拿着卫箬衣差人送来的航海图,又按照卫箬衣所罗列的物品清单,从这渔村用重金聘请了几名知道如何观测海水洋流的老渔民便踏上了未知的茫茫大海。第一次出航,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哉,他遇到的风浪是他在江河湖泊之中前所未见的,几次他都以为他要葬身在茫茫大海之中了,可是他们还是冲破了自然所创造的重重困难,抵达了此番航行的目的地
,一个海外的小岛国名叫战婆。名字虽然是怪异了一点,国家也不大,但是岛上盛产各种香料和珍珠宝石。
方建清按照卫箬衣的叮嘱带去的瓷器在那边被惊为天外之物。
虽然船在海上历经风浪,瓷器已经损毁过半,但是就凭着剩下的那一小部分瓷器,他也带回了满满一船的香料以及好几箱子的珍珠与宝石。这生意做的,就连他都觉得有点意想不到。他带回来一船的财富之后,即刻写信给卫箬衣,询问下一次出航还需要带点什么,卫箬衣和他说,瓷器只要带一部分精品即可,不需要多,毕竟物以稀为贵,她让方建清采购了一部分布匹,其中大部分是
棉布,但是也存有一部分上等湖丝。卫箬衣在京城有银楼,方建清带回来的珠宝与珍珠大部分都运到了京城的银楼之中,卫箬衣让人用这些宝石与珍珠打造了几套首饰,让他带回到战婆去。战婆人世代在海岛生活,虽然也产布,但是却无丝绸,且织布的工艺比不过大梁,因为海岛的局限性,棉布的色彩也偏单调一些,所以他这船所带的布一到战婆变成了抢手货,因为布匹的花纹与色泽皆是
战婆所没有的。那一部分丝绸甚至卖出了黄金的价格。至于最顶级的湖丝则被方建清作为礼品送给了战婆的皇室。
借由湖丝的开道,方建清成功的拿到了与战婆皇室做生意的特许。他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基本上将这条海上航线给摸清并且与战婆建立起了稳定的贸易往来。
即便战婆这个岛国并不算是幅员很辽阔的,但是也让卫箬衣赚了一个盆满钵满,为今后的发展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况且有了这一回的经验,卫箬衣和方建清也摸清了海外岛国需要什么样的东西。卫箬衣本就是做生意出身的,眼光自是独到,方建清又是出身商贾之家,从小耳濡目染,两个人凑在一起愣是在短短的一年
半时间之中变成了富甲一方的隐形富豪。
铁石送来的时候,卫箬衣正躲在船坞里面。
最热的天气已经过去了,但是这船坞里面因为四面遮挡密不透风,外面还竖了一个可以提炼铁水的火炉,所以这里就显得尤为的闷热。
卫箬衣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在她的面前摆着她画出来的设计图。
铁路里面正在熔着铁水,晶亮火红。
“回王妃,还是不行。”负责督造的一名老匠人过来摇头叹息道,“没有能做出王妃需要的东西。”
“这样啊。”卫箬衣也显得有点失望。
这都已经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按照卫箬衣原本的设想,火炮炸膛的原因是因为生铁的强度和韧度不够,所以她想用铁锻造出钢来。
这个船坞名义上是在造船,她买来的铁石也对外也是说被用在造船上,但是实际上她将这里秘密的变成了一个实验的场地,用来提纯钢铁之用。
可惜她的专业所限,即便模模糊糊的知道钢铁是怎么造出来的,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还是不能解决很多实际操作上带来的困难。
卫箬衣不由望炉兴叹,真是隔行如隔山。
她这身体是习武的天才不差,可惜不是什么科学实验的天才……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紧迫,卫箬衣望着新熔出来的一锅废掉的铁水也只能当机立断,“叫大家暂时不要再弄了。”“是老朽无能,让王妃娘娘失望了!”老匠人亦是无尽遗憾的说道。他是这附近资历与能力最好的老铁匠,他家世代都是打铁的,又是姓铁,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铁。王妃起初找他来的时候,他听是提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