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利大叫撕裂空气:“啊!我的包子!”
少年瘪瘪嘴,眼泪就要盈眶而落。
小叫花子极为不屑地揶揄道:“鼻涕虫,爱哭鬼。”
泡泡被吓到,颠颠地凑到诺雅跟前,磨蹭她的裤腿,好像知道自己惹了祸。
诺雅摸摸腰间,还好自己嘴馋,所以出门的时候,向小管家桔梗讨了两个金坠子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冲着少年和小叫花子挥手道:“走,我请你们吃肉包子。”
少年瞬间就揉揉鼻子,不好意思起来:“适才还没有谢谢你仗义出手,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低着头,一副女儿家的娇憨之态。
诺雅留心看她的耳垂,果然是有耳洞,心下明白,怪不得看身形那样娇小,原来是个女孩子装扮的。
诺雅无所谓地笑:“我正好也饿了,一起吃才香,就权当是陪我了。”
少年揉揉肚子,明显是饿极。
“适才追我拼命的劲头哪里去了?现在怎么扭捏起来?”小叫花子不屑地道:“成天嚷着闯荡江湖,江湖儿女可是豪气千云,豪爽不拘小节的。”
小丫头立即反驳回去:“你懂什么?这叫无功不受禄。”
诺雅看两人斗嘴好笑,应该是早就相识的欢喜冤家。左右离与百里九约定的时间还早,邀请了两人,在汇丰楼附近找个食摊,寻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点了一壶茶,四屉包子。
两人直了眼,也不客气,开始狼吞虎咽。
“长这样大第一次有人请我吃肉包子。”小叫花子冲着诺雅竖竖拇指,含混不清地道。
“你们家住在哪里?”诺雅顺手抛了两个包子给馋嘴泡泡,忍不住问。
小叫花子摇头,满不在乎地道:“我自小四海为家,是老叫花子捡来的,不像人家,明明有家不回,跑来跟我们抢饭碗。”
诺雅转头看小丫头,她衣服虽然脏污不堪,却是细皮嫩肉,应该不是穷苦出身。
“跟家里人赌气了?”
小丫头一怔,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两圈,噎得说不出话,只点点头。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多辛苦,家里人寝食难安的,必然担心死了。”
小丫头愤愤地撇撇嘴:“才不要回去,他们都是骗子!”
“骗子?”诺雅疑惑地问。
小丫头使劲咽下嘴里的包子,端起面前茶碗一饮而尽:“他们都骗我,说我武功高强,轻功高绝,打遍天下无敌手。每次跟我比试,也都装模作样地败在我的手下,哭爹喊娘的,不是骗子是什么?心里还不知道如何嘲讽我呢?
我是下定决心,要做一个除暴安良的英雄的,我如今毫无建树,若是果真这副狼狈德行回去,岂不惹人耻笑?等我哪天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再衣锦还乡,杀回家去,让他们心服口服。”
一旁只顾埋头猛吃的小叫花子“扑哧”笑出声来,肉馅儿喷了一地,急忙捂了嘴。
“你连那日偷你荷包的小偷都追不上,更连我这样三脚猫的功夫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武林高手。”
小丫头顿时懊恼地瞪圆了眼睛:“我刚才那是饿得没有气力,等我吃饱了,非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小叫花子抹抹嘴,心满意足地站起来:“看在我沾光蹭了你一顿包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而且以后在这一片,我罩着你,有事儿你提我花子狗,绝对没人难为你。”
小丫头不屑地拆台:“你自己还抢别人的包子填肚子呢,还好意思吹牛皮!”
花子狗也不跟她斗嘴,冲着诺雅拱手一揖:“虽然你的狗扯烂了我的裤腿,我还是跟你道声谢。”
言罢将两只油乎乎的手在衣襟下摆处抹了抹,自顾转身去找了一个暖和向阳的墙角,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小丫头望着桌子上剩下的包子,摸摸肚皮,怯生生地问:“我能把剩下的包子打包吗?”
“当然可以,”诺雅痛快地点头,唤过老板结账,摸出一个金坠子递给他。
老板收了金坠子,怀疑地反复端详半晌,方才为难道:“小店本小,没有这多银两找您。”
诺雅豪爽地摆摆手:“那就留在这里吧,等回头这位小……哥想吃了,就过来,记在上面就行。”
小丫头笑得眯了眼:“姐姐你真好,等我哪天回了家,肯定偷一箱的金坠子送你。”
诺雅有些好笑,只当她胡乱说话:“江湖险恶,不行就撤。小妹妹,你还是不要太任性,早些时候回家最好,免得家人记挂。”
小丫头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板:“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诺雅抬手摸摸她的头顶:“我有一个妹子,与你一般大小。你虽然脏得像只泥猴,但是举手投足,一嗔一喜,都与她颇像。
平时,我为了哄她开心,也会夸大其词地夸奖她,如果她丢了,我会食不下咽,夜不安寐,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