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雅这时还被圈在百里九的怀里,好像果真是偷、情被人活捉了一般,羞窘难当,一头扎进他的胸前,不敢露脸。
“楚欣儿,你给我站住!”百里九冷不丁道。
诺雅慌忙抬起头,忙不迭地推开百里九,转头去看,那小二也正好讪讪地转过身来,一脸花污,嘴上沾着的小胡子已经掉落下来半个,可不正是欣儿。
“欣儿,你怎么这样打扮?”诺雅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一身小二的青衫小帽有些肥大,穿在娇小的欣儿身上,看起来颇为滑稽。
“说吧,你是不是又闯祸了?”百里九也绷了脸,沉声追问。
楚欣儿弯了眉眼,讨好地向着百里九谄媚一笑:“九哥怎么这样说我?”
“你个小妮子,那是追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我能不知道你的秉性?老实交代,免得一会儿挨训都没人帮你说话。”
楚欣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才一时好奇,扮作小二给客人上了道菜。”
“然后呢?”
“然后,那锅底的炭火把其中一个老头的胡子烧着了。”欣儿满不在乎地说。
“还有呢?”百里九追问。
“再就没有了,他小题大做,不依不饶地非要找我算账。”欣儿撅着嘴,满脸委屈。
“若是这么简单,你就不会这样慌里慌张地躲到这里来了。”
“我只是,只是到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而已,没想到九哥也在偷吃。“欣儿嘴硬道。
一句”偷吃“令诺雅瞬间红了脸,火烧火燎,恨不能扒拉一个地缝钻进去。
百里九走到欣儿近前,眯起眼睛看她:“你平时都是直呼我名讳,就冲着你这一声九哥,你适才闯的祸肯定也不小。”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噔噔噔”的脚步声,有人气势汹汹地说话:“掌柜的,你今日若是不交出适才那个小伙计,我们就到他百里九跟前说道说道去!莫怪我严修不给脸面!”
“严御史?你竟然烧了严御史的胡子?”百里九有点难以置信:“我百里九就已经是够混的了,也不敢招惹那个迂腐老头,没想到你楚欣儿竟然敢虎口拔须啊?”
楚欣儿向着诺雅这里躲了躲,一脸央求:“好九哥了,你千万帮帮欣儿,可莫被太子哥哥知道了。”
“还有你楚欣儿也害怕的事情?”百里九不满地瞥了她一眼:“闯祸精!”
说完无奈地走出去,随即反手掩了屋门。
“少将军!”怒容满面的严御史正巧对面走过来,气哼哼地冲着百里九拱拱手:“来得正巧!”
严御史素有“美髯翁”之称,最是宝贝他的胡子,一直引以为傲,一天三遍地梳理。如今及胸长髯只余参差不齐的一点,而且被烧得卷翘起来,下巴一片焦糊,双眼通红,肿得就像两只核桃。
百里九吓了一跳,适才只听欣儿那丫头说是烧了胡子,如今亲眼所见,明显不仅如此。难不成这老头被气哭了?
“严御史,多谢赏脸光临。”百里九向着他亦是彬彬有礼地拱了拱手:“今天严大人看起来格外精神矍铄啊。”
不提还好,他这样一说,严御史认定他是幸灾乐祸,在讥讽自己,气愤道:“今日看百里将军颜面过来道贺,若是有什么不周到之处,还请少将军明言。”
百里九一脸惊诧,佯作毫不知情:“严御史何出此言?”
严御史冷哼一声:“少将军难道并不知情吗?适才有个小伙计毛手毛脚,将我的胡子烧了个精光,老夫不过是训斥他几句,他竟然怀恨在心,不知道往我们雅厢里面丢了个什么东西,浓烟弥漫,辛辣灼目,将我们一桌人全都咳呛了出来,泪流不止。没想到,少将军手下的伙计竟然这样嚣张,委实令老夫重新刮目相看啊!”
“啊?果真有此事?岂有此理!田掌柜,那些贵客呢?”百里九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