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头道:“道友所言极是!……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今日所见者皆飞天而来,您为何偏偏步行至此,难道是以此磨砺修为吗?”
古令的老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道:“说来惭愧,也不怕道友笑话。古雄川一脉自创派祖师传至我手中,已是第五代宗主。门中并没有出过飞升之仙家,更没有得到过上古仙家的遗物,因此并无一件神器。”
云起这才反应过来,暗叹居然还有这么“穷”的当世成名高人,这位古令先生,好歹也是和三水先生齐名的一派宗主啊!在外人看来,这两派宗门的实力相当,可是内在的底蕴却没法比,尤其在步金山打开小世界之后,两者的差距就更大了。
困于小世界时,云起所知的大成修士只有古天老祖;而古天得到了仙山一脉的传承,当然身家丰厚。待出了小世界来到步金山,给云起印象最深刻的高人当然是虎娃;而虎娃手中的诸般宝物包括神器在内,堪称层出不穷。
就连云起本人,也在仙山分得了五件神器,加入步金山后当然还有更多的好处,比如又发现了水潭中的龙宫仙府。万万没有想到,走入巴原后结识的第一位大成修士,堂堂一派宗主,竟然连一件神器都拿不出来。
但再仔细一想,这种状况倒也不算太意外。神器皆是古时仙家打造,因种种机缘被后人所得。古雄川既无祖师成仙,又没有得到过仙家遗物,难怪古令先生会对这处仙家洞府感兴趣呢,不惜长途步行赶来。修为到了他这等境地,已不会为世间的普通财货动心了。
两人并肩走下山坡,云起道:“那就预祝古令宗主能大有收获,最好是得到称心如意的神器。你我结伴查探,若有所发现,就让道友先行挑选。”
古令苦笑道:“道友真是好胸襟,尚不知洞府遗迹中有何凶险呢!届时各凭缘法,收获时看谁出力最多,诸事都好商量的。”
两人边走边聊,夹杂着神念交流,云起很快就搞清楚了古雄川的大致状况。照说以古令先生的修为以及地位,不会连一件普通的飞天神器都没有,哪怕是国君为了笼络他,也能从传国器物中取出一件相赐。
可是古雄川向来不理会俗务,在巴原国战中也保持了超然的地位。比如当初少务率大军攻入相室国,从古雄城进军,古令先生并没有过问,只是将众弟子亲族皆暂时召入道场中躲避战祸。少务亦知趣,主动派使者到古雄川送上重礼问候古令先生,相安无犯。
如今国战又起,樊室国已攻占了白驹城,将交战的前线推进到古雄城一带。但古雄川仍没有理会的意思,战乱亦不会波及到深山道场。古雄川如此态度,当然不会受巴原上的战乱以及各方势力倾轧的影响,就是超然于世外的清修之地,不卷入任何争端。
所以古令先生名声虽大,但在世俗间并没有多大的权势,既不接受各方势力的笼络,当然也不可能得到重宝的供奉。如此看似错过了很多好处,但也免去了更多的麻烦,能在纷乱的世事变迁中安然自处。
有一个与古雄川截然相反的例子,就是英竹岭。英竹岭曾经之声势,要比古雄川大得多,英竹先生在郑室国中比郑君还有地位,甚至能直接把持朝堂,国中诸物也尽其取用,但最终的下场又如何?缘法牵连太深,英竹先生和英竹岭这派宗门,最终也随着郑室国一同覆灭。
而步金山前曾发生的宗门变故,何尝不也与牵扯相室国宗室之事太多有关,假如当时不是有虎娃和玄源在在,就连云起都会跟着三水先生一起倒霉。两人边走边聊,不时感慨几句,越聊越觉得投缘了。他们并肩穿过了灵宝所布下的幻阵,身形没入石壁中消失。
已经有不少高人进去了,门户禁制早被打开,两人随即又像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水面,出现在一片奇异的天地中。周围飘荡着青灰色的雾气,抬头只见灰蒙蒙的天空,目力和神识皆不能及远,不由自主都保持了警惕。
放眼看不见其他人,两人前走几步,云起突然祭出了一朵碗口大小的金铃花,不仅驱散了几丈方圆内的雾气,周围还传来有什么东西嗖嗖离去的声音。这朵金铃花法器是盘瓠特意交给云起的,在这里恰能用得上,两人的视野也变得清晰多了。
古令先生微微皱眉道:“此雾有毒,飞蛇之毒!听方才的声音,有飞蛇正欲发起攻击,便被道友驱离。您有这件法宝,此行倒是方便了不少。”
云起谦虚道:“以古令宗主的修为手段,岂惧这区区飞蛇毒雾。而我恰恰有这件法宝在手,前行查探能略微轻松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