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都起来吧,别这样衰求于本王了,本王自有难言之隐非是你们能够懂得的。都别劝了,人各有命,生死天定,不可违也。”
中年男子望着眼前跪下的一众帐内人员急急说道,然后又回目看上了手中抱着安睡如熟的婴儿,也按捺不住自己剧烈抖动的身子转身偷偷抹了一把就要流下的眼泪。
“王爷,那你快点作定夺吧,如何保护河阳王府的根苗安妥我们母子?”
床上的女子霎时又柔声的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对中年男子的信任和安慰。
“李副将听令,本王自带一队人马为你打开一条血路,你负责带一队亲兵保护夫人和小公子安全撒退。万匆不可有误,否则,自吻以谢罪。”
中年男子忽然向身旁的李副将下了这一通死命令后,就要举步而去。
李副将急忙出言阻拦道。“王爷,还是让小将带人杀开一条血道,让王爷和夫人小公子安全撒退吧。你是军中大帅,不可以身犯险啊。”
“李副将,你就别争了。正是因为我是军中大帅对敌人才是最好的诱饵,才能吸引住外敌逆贼的所有注意力,你才好方便行事啊。什么事都不要争了,你下去点兵准备吧,三声炮响为信号,本王带兵往西北角一路冲杀,你便可带着夫人和小公子往东南角安全撒退了。”
“是,王爷,小将这就领命而去。王爷,保重,千万保重。”
李副将一时含泪领命拜谢道,立时掩面而去。
午夜子时已过,寅时刚来,正是人们瞌睡正浓的时候。
河阳王李天佐已打点好大队军马准备向敌冠的大营西北角发起大举进攻了,就单等李副将保护夫人和小公子的人马住东南角去后,便点发三声炮响了。
两对人马诀别面前,李副将还想着让河阳王多看许夫人和爱子一眼,尽尽为人父母的天职和人伦之乐,但是终被河阳王制止了。
待得在两厢人马擦肩而过的瞬间,许夫人想蹭下马车来再走到河阳王爷的面前作最后一次的决别。不想河阳王爷一甩马鞭,正打在许夫人所剩的马车马匹上,那马匹负痛而嘶直驰而去。许夫人就只有乘着轩窗的间隙探头往后望的份了,那里还有让你停车下架相别的场面。
这一边,河阳王爷也是一身战袍形情凄楚的,不住的往许夫人远去的马车这边望。只见河阳王爷好几次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夫妻相别之情就差没有策马追赶的份儿了。
许夫人的眼里泪水一遍又一遍淹没了她蒙胧的眼际,怀中抱着的小婴儿这时也如受了战争危害的人们一样‘哇,哇,哇’大叫,乱人心魄。乱得这个许夫人的心啊,在丈夫和孩子之间来回煎熬,就差没有当场昏阙过去了。
等李副将带队的人马过后,河阳王一收泪眼,目光炯炯如同燃烧的烈火一样扫过自己身后的大队人马,当下拨出佩剑就发出了三声炮响的进攻命令。
一时间,人马声啸,刀光剑影。几万大队人马像发了怒的潮水一般冲向敌冠大营的西北角,河阳王身先士卒率先上阵,仿佛猛虎扑入羊群一样死死咬信了它的咽喉不放。
霎时间,两军阵营喊杀之声惊天动地,刀光火影萦萦飞舞,流漓矢箭马嘶声啸,残臂断掌,血流成河,一场大战就此拉开。
双方还真是拼了命的搏杀,打得天昏地暗,好不凄惨。
这边李副将也不闲着,等三声信号炮响过后,他就带着亲兵向东南角直驰而去了。
一路上虽有少数敌兵阻挠杀戮,但也只是篱笆挡大洪水毫无用处。不一会儿李副将就带着亲兵一路冲杀保护着柳夫人和小公子闯出了敌冠的包围圈,远远地跑出了五六里之外。
李校尉把许夫人的马车停靠在一个小山坡之上,吩咐亲兵四面把守。自己又仔细 巡视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直到皮时,这一队人马总算才缓了一口气过来,大家回目看顾先前停驻的军营,只见火光冲天,杀声不绝,时而隐隐大发,时而龙呤虎啸,撼动着第一个人的心。似乎两军已到了生死熬战的最后关头,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了。
许夫人艰难地渡出马车箱,走到期李副将的跟前憔急地说道。
“李将军,现在咱们已脱离了敌冠军的包围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你不如就此带领你的人马拆返大营救援王爷吧,也好让人知道个五爷现时的底细和情况。”
“许夫人,非是末将不肯带兵拆回救援王爷,也非是末将贪生怕死之辈。实是王爷下过死命令的,若是末将不能保护许柳夫人和小公子安全脱离险境,末将就得自吻以谢罪了。到那时末将身死不足可惜,只是堂堂河阳王府就要后续无人了。末将深受王爷批佑之恩,不敢辜负王爷生死之托也。请许夫人见谅。”
李副将跪在许夫人的面前昭是说道,脸上的两条泪线早已凝结成了一串串的珍珠。
许夫人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李副将也不会一时带兵拆返的。只得无奈地蹬上高坡顺眼望向先前的停驻大营默默凝望,眼中的泪水慢慢模糊了苦涩的视线。
但见远方那一片天空火光渐渐暗淡,人声渐息,马停嘶呜,刀停碰击,枪停舞动,寒夜之风渐渐隐去了一切。
许夫人眼前一黑,大叫了一声,枯咚一声栽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