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中年凶汉又嘿溜溜的走出来,瞅了众人一眼,阴冷地吼道,仿佛他的脑子又勾勒出了下一次的劫票之作,就只等着肥羊肥牛往他布下的口袋里钻了。
众贼人听得为首的头儿这么一叨嗦,都哑然禁口。当中有几个小卒各自下马,牵了董老爷子的黄骠马,调转张老豹的马车头,再封了车厢上的门户,就吆喝着被他们擒下的五人一起晃悠悠的往回走。
可能是青衣小丫头年纪还小,见的世面不多。眼见刘脂儿和董老爷子以及自己几人被眼前这众贼人强徒绑了,急得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哭声霎时响遍整个荒山野谷,在半空中一阵回荡不绝。
那贼首仿佛不奈听青衣小丫头的大哭之声一样,立即勒住马头凑上来贼眼一瞪,扮开半撇子嗓喉,拖延着当顾的谎言呵呵笑道。“小娃子,你别哭了,都哭得我心慌慌的了,再哭就把你丢在这山野之上喂老虎。再不然老子一刀下去,削烂了你的嘴巴,让你哭叫不得。”说着,马上捋起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直挺挺地对怂着青衣小丫子。
青衣小丫子那里经历过这样恐怖的场面,被这中年头儿一顿臭吓果然老实了不少。哭声渐去,眼泪也渐渐收住了,只是一双迷离的眼睛似乎还是有那么几分憎恨。
众贼人押着刘脂儿和董老爷子五人在山道上转悠了一阵,突然就拐进了一条山涧小道。只见几个贼人将就落下马来,在五人的头上绑了一条黑色布巾,立即把五人的眼睛濛上。就听得他们吵吵囔囔的叫开了,“你们都盯紧了,别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去处,免得到时留下祸患来,引火烧身。”
之后,又听得这一众贼人驱赶着那一辆劫来的马车,嘈嘈杂杂的七拐八捺奔忙了好一阵,仿佛才把五人带入了一个小村庄。
片刻之后,只听见那领头的贼首高声地囔道。“到家了,兄弟们,把这几个猎物送到后院有柴房去,可别让他们趁机逃走了。”说着,猛地跳下马来,又向着院内囔着。“死姑婆,快快搬出几坛的美酒来,咱们要好好大饮一场,解解咱们这几日守猎的辛劳。”
这头儿话语一落,就听得院内有人回声应道。“老大辛苦了,你老等着,美酒马上就送到。”说着院内又沉寂了下去,仿佛昭入无人之境 一般。
突然,又听得一个年轻的贼人猛烈地骂道。“死老婆子,你再摆出这么一副唧唧磨磨要死要活的样子。老子就一刀宰了你,过后再一把火烧了你的院子,看你能向谁哭诉去。”
霎时, 只听得一个老妇孺的声音缓缓传过来道。“这位爷,我这不是急着拿酒来了吗?我有脚疾,走路不灵便。你又何必这么嘴毒,诅咒我老大婆一个关寡之人呢?”
“少啰嗦,再不快点,若恼了老大,我就砍了你。”那与之对话的贼人仍是恶狠狠的说道,不留一分宽容的余地。
“好,好,这位爷,我尽量做快点,你别气。”那受责骂的老妇孺立即惶恐的答着,果然极力让自己的动作麻利些。但是只听得‘当啷’一声在响,好像那老妇孺手中着的一坛好酒,突然脱手而落直响响地打落在地上,酒水和碎片霎时洒落在了一地。
刚才那个还没有熄下怒火的贼人,霎时又猛烈地飙了起来。“好你个老姑婆 ,老子越说你好像就越长脸一样。反而有理起来了,一坛酒也抱不稳,滚,给老子滚得远远的,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看着你个死姑婆的哭丧脸老子心里就带气。”说着,还狠狠摞起一脚,直向那还在惊慌中的老妇人踢去,卑劣的火气似乎比刚才的忧怨更大一些。
老妇孺着力受了一脚,‘哎哟’一声尖叫,就颓然倒了下去。她惊得努力挣扎了几下想要爬将起来,终是因为残疾的躯体没能成功。
刚才那个恼羞成怒的贼人霎时又气得哇哇大叫,走上去又猛加了一脚,并且还余恨未消地恶骂道。
“去你奶奶的,老姑婆,去死吧,别在这碍人耳目。”
当此之际,只听得那转身而去的恶贼突然抱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声大叫,双眼霎时露出无尽的惊恐之色,夸张的嘴巴已张成了一个圆圆的“O”字,再出声不得半个字母来。
他当即惊得一边不停地摸着疼痛的后脑勺,一边抬头四处瞭望着。“谁?谁在暗处暗算老子。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咱们明刀明枪单独来干一场。”
停顿了半晌,眼见四周终是无人应答,那恶贼又想迈步子走出前院来。只听得又是“啪”的一声大响,那惊魂未定的恶贼前额又遭受了重重的一击,他哇啦一声大叫,再次左右前后四处瞭望了一下,除了地上老妇孺的身子就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了。
那恶贼疑神地惊叫了一声,突然吓得直愣愣地朝着院中的贼首走去。“老大,老大,鬼来了,鬼来了,你快快救救我吧,我都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