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钟灵秀冷淡地道:“是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分别?那姓秦的,终归是死在你的手里。”
过了半晌,只听二百五发出一阵惨笑。
我到了这时,才想明白了之前的很多疑惑。难怪当日在茅山祖庭见他,这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心事重重,浑没了平日里那种不正经的调调。原来他心里头,是压了这么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再转念一想,以这位秦师伯在茅山派的威望,就算虞玄机当不成掌教,那接任者也必然是他。要不是当日他意外死在洞庭,这掌教之位,根本就没有梁庸或者她钟灵秀什么事情。
听到外头二百五癫狂似的惨笑,想起当年在潭城第一次遇见这个家伙,他当时还年轻的很,就跟在姜狐狸和梁庸身边,脸上挂着不着调的笑容,如今想来,还犹在眼前。
心中只觉惘然。
过了一会儿,只听钟灵秀道:“你不是一直很讨厌被门规约束,还是走吧,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洞中一阵沉寂,也没听见二百五再说话。我心中颇不是滋味,正有些怔忡,一转眼,突然看到旺财昂着个小脑袋,一双原本乌溜溜的大眼睛,此时却泛起了一抹诡异的血色,腮帮子鼓起,似乎是炸毛了一般。
我从没见过小怪胎这个模样,心中一惊,冲她连使了几个眼色,她却是毫无反应,正要伸过手去,就见她嘴唇一撮,脸蛋鼓起,当即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就从嘴中发了出来。
我心中咯噔一下,不及细想,立即拽过小怪胎往脖子上一缠,抱起青子就往后狂奔。才奔出几步,就听身后风向,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两人追了上来。
我头皮一阵发麻,后背寒毛直竖,眼见前头出现了几个岔口,根本容不得细想,随便挑了一个就一个箭步踏了进去。但身后的脚步声却是更快,倏忽就到了近前。
我心中一沉,一挫身,踏了个魑魅步往旁闪了一闪,只觉风声掠过,就见钟灵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眼前,身子诡异地凌空一拧,五指朝天,结了个古怪的手印,身形如鬼似魅,瞬间就飘到了我身侧。
我强提了一口气,再度折身趋避,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我右后方笔直地插了进来,衣袖挥出,斜斜拍向钟灵秀的右肋,瞧手势是使了个九阳捶。
“秀秀,停手罢!”
我听出是二百五的声音,趁机连踏了数步,从他二人身侧绕了出去,匆匆一瞥,就见这二百五鬓间星星点点,一个三十岁不到的人,居然有了如此多的白发。
当此时刻,也不及多想,身形闪出,就立即发足狂奔,才奔得几步,突觉背心一阵刺痛,疼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咬着牙闷头就逃。仓促之间也不分方向,见了岔路就钻,一时间也不知奔出了多远,只觉背后越来越疼。
到得最后,每奔出一步,都感觉脊椎处钻心刺骨的疼,冷汗涔涔而下。眼见后头没人再追来,就抱了青子躲进旁边的一处窟窿中。坐到在地,只觉浑身冰冷,喘得厉害,解开衣衫摸了一把后背,只摸到一丝血迹,并没发现有其他什么异物。
再细细检查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是背后脊椎处却是疼的厉害。静坐着还好些,稍稍一动,就痛彻入骨。
定了定神,把小怪胎从我脖子上拎下来,见她吐了吐舌头,眸中的血色却是已经褪去了。我问她刚才出了什么事,她扑闪了一双大眼睛,也是茫然不知。
青子依旧昏睡不醒,呼吸绵弱。我喘了几口气,将她背起,钻出窟窿,继续朝外行去。有那钟灵秀那诡异的女人在这,我始终不能安心,得赶紧想办法离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