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确实是在吃饭,御书房里的小隔间里,铺了一桌子的各色菜肴,精精致致,一道又一道看着让人胃口大开,桌旁的托盘里确实也放着三个瘦高瘦高的长瓶子,那想必就是司庆楠圣谕里的美酒了。
只是这瓶子确实奇特,外面盛酒的器皿竟是透明的,能清清楚楚看见里面液体的颜色。
司南晟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
皇帝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周围伺候的一众宫女太监都退下了,亲自拿起瓶子为司南晟倒酒。司南晟被吓了一跳,连忙按住酒瓶,道,“父皇,使不得!儿臣自己来便好。”
司庆楠松开手也没跟他争,只是说,“你尝尝这酒,确实不一般。”
司南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端起酒杯也不喝多,轻轻抿了一口,说,“父皇果然疼儿臣,这么好的东西还记得喊儿臣来尝一尝,儿臣……”
“晟儿,你可知这酒是从哪来的吗?”
司南晟愣了一下,想了片刻也不得法,便轻轻摇了摇头。
“来自蛮寇之地。”
司南晟没想到,不禁拿起那瓶酒反复端详片刻,近看才发现这瓶子做工不仅精细,而且造型格外的赏心悦目。
“晟儿啊,朕拿到这酒的时候,当时就被这瓶子惊了一下,且不说这种材质,但看这工匠的技艺,便丝毫不比咱们皇家的工匠差,”皇帝轻叹一口气,“当年那不过是一片孤岛,蛮荒之地,现如今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朕心难安啊。”
“父皇,您是担心这蛮寇太过强大不好对付?”太子斟酌了下词语。
“不,朕是怕这江山交给你的时候,已是不健全了啊!”
“父皇!”司南晟听到这话,惊得跳了起来连忙跪下,道,“父皇,这是哪里话,将领们自是不容这家国有失!父皇多虑了!”
“想想寒王现在还在江北,不说那大雨,那场暴乱可是你煽动的?”
司南晟不知皇帝问这个是什么意图,但是这拖延战事的罪名他如何敢承担,连忙膝行几步,跪坐在皇帝面前,眼睛盯着皇帝那一双金丝银线麒麟纹样的靴子,一眨不眨,“儿臣怎敢,当时听得消息还为二弟捏了一把汗。后来和平解决了,儿臣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来听听。”皇帝笑道,声音听起来尤为温和,但是司南晟跪在地上,却觉得心下真真发凉。
“只是寒王如此处理这件事,结果虽还算如人意,但实为下策,”司南晟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儿臣觉得粱副将死的蹊跷。”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皇帝轻笑一声,伸手将司南晟从地上扶了起来,“晟儿啊,你就是忧思过甚,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父皇说的是,”司南晟站起身,又拜上一拜才坐回到椅子上。
司南晟又是一惊,皇帝刚刚并没有要说司冥寒的意思,他想接着机会参上他一本,却被皇帝堵了回去,如今为何又主动提起来。
“寒王这手越发的长了。”
“父皇,您是说吏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