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一腿压在他的胸膛上,一手锁住他的喉咙,点墨黑瞳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怒瞪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何以见得?诱饵在前,埋伏在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她不是笨蛋。
擦身而过时,他分明势单力薄,而在那群黑衣人出现之后,立马就有大批暗卫死士出现,时间算得如此精巧,鬼都知道那是在引蛇出洞。
梁萧五指骤然收紧,像是看不到身下之人发紫的脸色,只是继续咬牙切齿地说:“别告诉我,那几只丧家之犬不是因为你们的追赶,才兔急咬人的。”
刺杀行动落败,最有利的逃跑路线便是来时的路。而对追击者来说,正好相反。而刚才的态势,分明就是他们这一群人占的上风,猫捉老鼠,他们完全能够决定那群黑衣人的逃跑路线。
在那样的情况下,分明是往前追击对他们有利,他们偏偏靠后围堵。而他们的后方,便是她的方向!
梁萧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夹杂着绝对的冷酷,寒意慑人。
马车外,一名黑衣男子听言,瞪大了眼,无视自家哥哥脸上的怒意,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间,“哥,好聪明。”
是很聪明。
这个计划,他们布置了将近半个月。主子在民间的声望甚高,那些人一定不会希望主子安全回朝威胁他们的地位。因此,路途中,三三两两的刺杀必不可少。
与其时时刻刻面对零散的刺杀,还不如放弃大部队行走的官道,单独走野道,装成势单力薄的样子,既方便有心人联合起来截杀,也方便他们一网打尽,省得不堪其扰。
而现在,这样的计谋,竟让一个从未参与计划的路人一语道破,而她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就只是凭借着刺客说的一个字,以及周围的情势变化,便能准确无误地猜出原因始末,这等能力,这等智慧……
褐衣男子,也就是岐凌,敛下眼底的赞叹,扫了眼自己没脑子的弟弟,现身教法。“岐飞,你该学学。”
岐飞脸一拉,苦巴巴地说:“哥,你能不能换句话啊,每次我夸谁,你都这句话,真无趣。”
岐凌不再言语,浑身的肌肉绷紧,一副戒备的姿态。他手中的剑,在黑夜中,闪烁着冷锐的寒光,一如他刀削般锐利地五官。
岐飞却见不得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怕死地继续用手肘撞人,“哥,放心吧。除非主子自己乐意,否则,这世上还没人能伤得到主子。把剑收了吧。”
见岐凌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岐飞无奈地叹了口气,“诶,算了,我去清点尸体了,你就继续当木头吧。”
最后瞥了眼看不通透的马车,岐飞提着剑,跟周围的暗卫清点尸体去了。
马车内,梁萧怒瞪着身下的男子。
紧张的气氛包围了整个马车,让人不由产生密不透风的窒息感。
男子却对这剑拔弩张地气氛似无所觉,反而是眸光亮堂了几许,短暂的诧异之后,盯着头顶上那个脸色略显苍白的男孩,他的眼底升起浓浓的赞赏,只一瞬间便能了悟如此之多,这男孩,不简单。
他眼神分明夹杂着万丈寒冰,他却能辨出眼底深处的执著和热烈,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知道,那是愤怒之火,更是智慧之光。
眼底似乎被什么灼烧了一般,男子眼神微闪,薄唇启语:“前方,是个茶棚大宋私家侦探。”
梁萧微怔。随后迅速明白他是在解释后,眼神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