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宫墙,十米一宫灯。
石刻的四角宫灯,高约三尺有余,坐落于青石路的两端,皆纹有花鸟虫鱼,雕刻精美,栩栩如生。宫灯中,倒入足够的煤油,便可照亮阴冷的皇宫路,直至翌日晨曦。
御花园到楚仪宫,一路皆属于皇宫繁华之地,宫灯更是几步一见。无须再提灯笼,孙公公一行人便可清晰地找准方位,一路顺畅地前往楚仪宫。
楚华扬眉心紧蹙,眼看着孙公公一行人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关卡,来不及多想,直接高声留人:“孙公公留步——”
听闻身后有人召唤,孙公公扭过身子,瞧是丞相府的少爷,躬身行礼之后,白得惊人的锥脸堆出一抹笑颜,尖细着嗓音问道:“楚公子唤住洒家,可有要事?”
楚华扬几步掠过几名跟随的小太监,走到孙公公面前站定,抿唇一笑,道:“孙公公不必紧张,并无甚要紧之事,只是……”
等候许久,楚华扬的话皆只停留在只是二字,孙公公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却也不见生气,依旧堆笑:“既然楚公子无什紧要之事,洒家还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恕洒家无状,就先行一步了邪少药王最新章节。”
楚华扬张了张口,实在找不出合理的借口留人,只能跟在队伍身后,头疼地看着孙公公持着令牌,在层层守卫的放行中,扭腰步步逼近楚仪宫。
楚华扬皱眉,忽然又高呼一句:“孙公公——”
孙公公止步回头。几名小太监也跟着止步,奇怪地看着欲言又止的楚华扬。
“楚公子可是想说些什么?”
楚华扬依旧无言。
孙公公白脸微皱,脸上已然无笑,“既然楚公子无事,就请不要打扰洒家。如若不然,耽误了皇上吩咐的大事……。这办事不利的罪名,洒家可是承担不起的。”
作为帝王的心腹红人,该有的原则和气势,又怎么能少得了?当下,孙公公抚了抚垂落胸前的鬓发,暗暗警告楚华扬一阵后,施施然转身离去。
只是——
“孙公公——”
楚华扬在他身后,再次开口。
孙公公身子一歪,深吸了气,僵笑着回头:“楚公子,又怎么了?”
仿佛没看到孙公公不耐烦和着急的脸色,楚华扬微微一笑,似真似假地闲聊:“孙公公近来夜间是否常常腹痛不止,睡不安稳?”
孙公公一怔。
“孙公公白日醒来,是否觉得头昏脑涨,眼眶发红?”
孙公公又是一怔。
见孙公公如此反应,楚华扬隐下心中的焦虑,借看病的名义留人一时。缓缓一笑,他特意放缓了语速,将病因缓缓道出,又将治理办法一一说出,将孙公公唬得一怔一愣的,只希望孙公公能晚一步进楚仪宫,只希望亥时早早到来……
月色渐明。
亥时将至。
御书房里,猫在书案下的楚华容换了个姿势,从容地览阅那篇令她眼前一亮的奏折,知乎者也的语句令她皱眉,但是不得不承认,那精辟的言辞以及近乎完美的书法,还是令人止不住惊叹喜欢。
“……罗源县水涝一事,与其堵,不如疏……罗源县虽属穷乡僻壤,亦是皇朝之土,皇朝不可不顾;百姓受灾无以为继,皇朝开仓赈粮,责无旁贷……须知百姓兴,则皇朝荣;百姓死,则皇朝亡……”
堵不如疏,民贵君轻。
这样近乎超时空的理念,楚华容心中唏嘘,对奏折的主人隐隐有了猜测,翻阅了下署名,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