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凯收了手,跟空姐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空间微笑着离开。
申凯转头便鄙视了申璇一眼,“我现在才知道再漂亮的女人始终会走向更年期的那一天,想想你刚刚啐啐念的话我就觉得独身一辈子是绝对明智的选择,女人太可怕了,念都要念死人。”
“申凯,你血口喷人!”什么碎碎念,什么更年期!这个混蛋,她现在才二十五岁!
“我喷-你了?我喷过你吗?我污蔑你了吗?裴锦程一定没见过你刚才那样子吧?啧,我真不敢想象,你到了四十岁更年期后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太可怕了!”申凯全身一抖,“咝”了一声,又道,“太可怕了。”
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攻击,一直到下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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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亲人重逢,总会拥抱,总会失态,总会低低一句问候便惹得人泣不成声。
凯不意璇人。申璇扑进家人的怀里,听着妈妈说想她,听着爸爸说想她,听着几个哥哥和六弟说想死她了。
没有见到爷爷,是在回到申家老宅的书房才找到了身形高瘦满头银丝的老人。
老人背对着她,听见她敲门,听见她说,“爷爷,我回来了。”却依旧没有转身。
待她走过去,从老人身后抱住他的时候,耳朵伏在他的肩膀上,她才听到了老人抽着鼻子的声音,哽咽的呼吸声。
她感受到了老人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躯摇摇晃晃。1bdqd。
“爷爷。”她又喊了一声,已经是抵制不住的泣出了声。
“爷爷……对不起,小五不孝,惹了这么大的祸。”
对不起三个字,她从未对爷爷说过,没有机会,她不打电话给爷爷,爷爷也不打电话给她。
这家里的人,像是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从不锲而不舍的追寻她的消息。
“饿了吗?”老人忍了很久,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带着泣哽的颤声。
老人转过身来,她摇摇头,“飞机上吃得很饱,不饿。”
老人把她抱在怀里,手掌虽白却也枯瘦,摸着她的脸,眼睛却看着墙上的两面挂钟,都是电子的,显示着阿拉伯数字的时间。
眼泪在已有沟壑的脸上曲折落下,一面挂钟的时间是三年半以前,一面挂钟是今天的时间,老人又哽咽着问了一句,“三年半的时间,让你长大了吗?”
申璇扶着老人的肩慢慢的,慢慢的摸着他的臂,然后是手腕,腿,膝盖,身子顺着她手触及的地方,缓缓下落,最后跪在老人的膝前,伸臂轻轻环住老人的双腿,让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腿上,任那些如雨的泪水打湿他的裤腿。
自己膝盖下的实木地板的格缝她清晰的感觉到,爷爷的膝盖,比以前更瘦了,腿也更瘦了,抱在怀里,没着没落的。
头顶上有爷爷的手,搭着,温度微凉,不似哥哥和裴锦程的手心那般温热,她想到了两个字,“老了”。
心里一疼,深知自己让整个家里爱她的人牵挂,深知自己曾经的荒乱是多么的幼稚,深知这家里每个人的憔悴都与她有关,深知爷爷不敢转身,不敢看她不过是因为太爱她,太想她。
心念及此,眼泪便落得更多,鼻子堵得厉害,说出来的话,低泣中带着瓮声瓮气,缓缓道,“爷爷,我长大了,以前是我太自私,太自以为是,以至于后来无法无天到连累了整个申家,爷爷,让我长大的代价实在太大,对不起。”
当年她不顾家中反对,一定要跟韩启阳退婚,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天天的招惹花边绯闻。
家里的人拿她没办法,韩家的老人气得跳脚。
她当时若是长大了,就会考虑这家里人的感受和韩家人的感受。
申家的人,每个人都要脸,哥哥那时候是检查院的院长,多少次动用关系去卡她的绯闻,可是她还是不知悔改,怎么能把绯闻闹大怎么闹,她就天天的惹事生非,巴望着韩家过来退婚。
韩家是想退婚,可韩启阳却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