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没有清虏的形迹,清虏正在连夜攻城!”斥候前来通报消息,“萧参将往昌平城下去了。”
“加快行军!”翟哲想起卢象升给他的命令,咬牙下令。
蹄声如雷,呼啸的北风也掩饰不了,一路无人阻挡。
昌平城下的接战很激烈,至少从远处看是如此。昌平城内的总兵和巡抚没有退路,皇陵要是被毁了,他们不但自己脑袋保不住,恐怕连家人也难逃干系。所以才急匆匆派人向京城和宣大镇勤王兵马求援。
白日里,杜度确实督促正红旗甲士疯狂的攻击了一阵,但天黑后,战局就演变成了雷声大雨点小了。城内的守军没有与女真人交手过,拿着鸟铳在城头垛口与弓箭手对射,鸟铳的铅子虽然能破甲,但进准度太差,只见城头硝烟起,极少见城下的弓箭手倒下。杜度吸取了在宣府城下与卢象升交手的经验,城下弓箭手分散开,从下往上拉弓,城头很快伤亡累累。
甲士从云梯登上城头冲杀,守军虽然不堪一击,但在总兵亲自督战下,没有出现溃散的现象。杜度持续施加压力,但并不急于求成,大清的兵马禁不起太大的损失,这座城能攻下当然最好,若是不能如愿,多尔衮他定下的是围城打援的计策。关宁镇的勤王的骑兵就快到了,这一仗是插在缝隙中进行。
“报!北门外二十里处见到明军斥候!”斥候骑兵急速奔入大营。
“来了就好!”杜度走出营帐,“命城下守军加紧攻城!”
城下的喊杀声突然变得激烈,城内举着火把的士兵从街道上快步奔过,昌平巡抚从打盹的状态中被惊醒,嘴中喋喋不休,“这援军怎么还不到,卢象升怎么慢的像只蜗牛。”
“睿亲王给卢象升挖了个坑,就算知道是坑,他也得往下跳!”杜度看军中士卒抬着云梯冲向城墙。
“阿巴泰,骑兵准备好了吗!”
“正在候命!”身后一个披甲的壮硕如熊的汉子回答。
“报,驰援骑兵有五千人左右现了行踪,沿昌平城北的官道正在赶过来。”
“报,一直两三百人的斥候直奔昌平城下来了!”
“骑兵!”杜度冷笑,“宣大镇最精锐的骑兵是那个从草原叛逃而归的汉人了,再等等,这可是个不可错过的机会。”
黑暗中,萧之言摸到北城门下,朝城墙上喊叫:“我是宣大镇来援军前军斥候,前来通报消息,援军很快就到。”城头一阵嗦嗦声,随后一声铳响,吓了萧之言一跳,连忙退后百步。
“砰!砰!砰!”又是几声铳响。
萧之言无奈掉头,连喊叫也不敢喊了,看见不远处清虏兵营有骑兵追过来,调转方向退向黑暗中。
杜度指向远方:“阿巴泰,出发吧,先拿那些斥候开开胃,然后迎击驰援的骑兵,只要能咬住他们一个时辰,阿济格的人马很快会赶到。”
“遵命!”
重甲骑兵队列走出大营,向昌平北方向官道冲去。谁也想不到,通州城下清虏大营辎重只留下三万兵马据守,半数精锐都在这昌平城周围。在大明勤王兵马到达京城之前,多尔衮冒险分兵全为卢象升。清虏根本没有设伏兵,多尔衮最担心把援军吓走,他麾下全是骑兵,只要能咬住援军,不怕不能围歼。
五千骑兵从昌平城下绕过直奔对面的官道,萧之言听见迎面而来隆隆蹄声,立刻调转方向,飞一般的离去。阿巴泰督促骑兵紧追不舍,但他哪能跟上轻骑的脚步。
冰天雪地中,斥候飞一般的奔走通报消息,“清虏骑兵迎面来了!”
翟哲挥手下令:“停止前进,就地待命。”他本就对此次驰援忧心忡忡。
两刻钟左右,萧之言奔回,禀告道:“清虏五千骑兵在十里外。”阿巴泰不敢进军太快,因此落在后面较远。
翟哲目光扫向荒芜的雪原,下令:“准备战斗!”他有一种被装入笼子的感觉,清虏伏兵虽然没见到,但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
“迎击!”大队骑兵上马,火把快速冲向前方。
“左若,铳兵在前,给清虏迎头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