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的时候,手中拿着账簿,见礼之后,直接的说道:
“李大人,明日的饷银已经是调拨齐了,分驻各地的安排明早启程上路,不过逢猛镇那准备校验的两千五百兵马的饷银,是不是要在上午先发下去,只是那样就要辛苦大人了,一天都安生不下来。”
只要是在李孟身边的部队,饷银一定是李孟亲自发到每个人的手中,这也是下面士兵对他死心塌地的一个原因,当然,每次发饷也不是太省力的工作。
李孟刚想答应,却想起来什么,笑着说道:
“不慌,不慌,这登莱道明日要亲自点验兵马,发放军饷,显示朝廷的招揽忠义之心,让他先做就成,老宁,你去外面喊陈六子进来。”
二月初五,崇祯九年的天倒是稍微暖和了些,即便是早春也不是太冷,来胶州点验兵马,发放军饷的按察副使,登莱道柳清嵩大人在李孟的护卫下,前往逢猛镇。
早晨迎接的时候,少不得要客套几句,李孟看见这柳大人的脸上全是疲惫之色,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模样,赶路的辛苦不说,昨晚应该也是一夜的狂欢,不疲备反倒是奇怪了。那柳大人无精打采的说了几句,坐上马车。
就在马车车厢边上的李孟在走出胶州城门之后,清晰的听到了里面柳清嵩的呼噜声音,看来昨晚确实是累坏了。
胶州营是按照驻守八百人的规模修建的,李孟两千五百多名老兵聚集在这里,就只能是住在逢猛镇附近了。
到逢猛镇已经是下午,一行人的车马队伍直入军营,在李孟的宅院里面先是简单的用了些饭食,至于朱云瑶则是被严令不能离开宅院半步,好在这女孩也是知道利害,不会出来抛头露面。
在马车上睡了几个时辰,用完午饭之后,柳清嵩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李孟则是把自己的盔甲全部披挂上,走进来抱拳说道:
“柳大人,咱们这就开始校阅点验吧!”
在李家庄园边上的晒场上,工匠们早就是搭好了木台,被几名随员搀扶的柳清嵩小心翼翼的上了这个木台,还开口调笑着说道:
“看不出这乡下地方,居然也有些样子。”
木台上早就预备好了桌椅板凳,还有下人伺候,柳清嵩端坐在正中,边上牛气哄哄的围着一帮亲兵随员,李孟则是站在台子的前沿。
虽说是点验,可台下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也亏得昨晚送上银子了,要不然这柳大人当场就要发作,即便是这样,这柳清嵩表情也是有些木然,心里想:这胶州守备看着什么都不懂,实际上胆子很大啊,吃空额好歹要有些兵充数,你不能一点兵也没有,我这边也无法交差啊!
柳清嵩干咳一声,刚要说话,李孟却是回过头来,问道:
“大人,那末将就开始了。”
所有人都被搞得有点糊涂,就看到李孟冲着台下一摆手,两名士兵拿着红旗和白旗用力的挥舞起来。
“嘭,嘭,嘭……”声音不住的响起,这声音虽然沉闷,可是却很大,而且整齐又有规律,开始还比较远,越到后来,甚至能感觉到这个木台都是跟着震颤了起来,本来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的柳大人又有些瞌睡了。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刻是清醒起来,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大,柳清嵩也是愈发的惊慌,他的那些护卫和亲兵同样是好不到哪里去,都是把手放在刀柄上,张皇的四下观看。
声音的来源是木台的左侧,很快台子上这些人就发现了声音是为什么发出的,一队手持长矛的士兵排着方方整整的队伍,大步的走向木台,这些士兵们的步伐几乎是完全一致,那些嘭嘭的声音正是他们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