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的范围,将后世的云南贵州纷纷涵盖其中,并且把缅甸等地区,也都纳入其中的规划。
“这些地区的形式很复杂,尚有无数未开化蛮民。
加之多山路,道途崎岖……老唐在攻取之时,可拉拢一批,杀戮一批,以南蛮治理南蛮,先稳定下来再说。至于其他事情,待我们在九原郡站稳脚跟以后,我会设法和他谈论对策。”
大厅中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方面是迷茫于,刘阚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地区;另一方面,则暗自思索,刘阚这个‘软硬兼施’的计策。不过,真正让大家感到吃惊的,是刘阚以无比肯定的口气说,关中必被攻破!
“主公,您就这么肯定,关中会被攻破吗?”
叔孙通说:“关中有函谷为门户,占据山川之险要。六国耗二百年时间,也未能真正攻破关中。
如今义军随不断扩张,但攻破关中……”
“是啊,是啊!”
贾绍说:“我甚至听说,嬴氏已调王离之北疆兵马,入雁门关,直逼太原郡。
张耳陈馀虽然在那边颇有起色,但要想抵挡住北疆兵马,只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王离,入雁门关了?
刘阚激灵灵一个寒蝉,“王离何时入得雁门?”
“细作回报,大约十三日前。如今在马邑集结,只怕随时都会出击的吧。
武臣已放弃了大半个太原郡,集结其兵马,驻扎巨鹿郡,准备和王离所部决一死战。代郡的陈馀,邯郸的张耳,也都再调集兵马。但我估计,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恐怕难有胜算。”
“如此,我们需要加快速度了!”
刘阚记忆中,张耳陈馀的确不是王离的对手。
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了西楚霸王项羽的声名崛起。
“立刻派人去沛县,通知吴辰任敖,命他们加快撤离的速度。我们要在王离攻占太原之前,渡过河水,穿横山绕过长城,进入北地郡。只要抵达北地郡,我们面前就是一马平川了。”
虽不清楚原因,但众人齐声应命。
“君侯!”
叔孙通似乎想起了什么,起身道:“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
刘阚一怔,“离开?”
叔孙通正色道:“君侯抵达九原郡,需要面对的事情,多不胜数。仅内政一事,就足以让君侯难以招架。君侯虽有曹参公相助,但终究只是一人。所以想在九原立足,需大量的人才。
我有一些好友,恰精于政务,通晓律法。
我准备走上一趟,请他们出山相助……如果君侯所言关中大乱发生,恐将殃及池鱼,需早作打算。”
曹参在一旁,也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九原郡土地广袤,远非楼仓可比。而人口,更是楼仓的二十倍,乃至于三十倍有余。
能治理好楼仓,并不代表着就一定能治理好九原。
需要更多的人手帮助,否则凭曹参一人,只怕是要被活生生的累死不可。
“既然如此,那就烦劳先生!”
刘阚向叔孙通拱手一揖,“我派小哈随行先生左右。他对关中十分了解,而且为人也很机警。
有他保护的话,我这心里多多少少也能安生一些。”
“如此,甚好!”
叔孙通起身,“不过,除小哈之外,我还需一人随行……但不知,君侯能否把司马喜割爱?”
“司马喜?”
刘阚疑惑的看着叔孙通道:“喜子要是愿意随行,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我不太明白,先生为何要让喜子跟随?”
“无他,此去关中,一路上可拓宽眼界。
喜子失一臂后,一直奋发刻苦。就学业而言,喜子已无甚可学。正需一路历练,增长见闻。”
刘阚点点头,“若是这样,我倒也无甚话可说。还是那句话,喜子愿意,我自然同意。”
众人接下来,又把今后一段时间的事情商讨了一遍。
一直到天色将晚,这才各自散去。刘阚起身正准备去休息,不成想才出大门,就被人拦住了。
“君侯,留步!”
刘阚循声看去,原来是曹参。
他走到了刘阚的跟前,拱手行礼,期期艾艾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阚不禁有些奇怪,“老曹,你这吞吞吐吐的,究竟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你我相交,也有十数载了,于外人面前,你称我君侯。可在我心里,你还是当年那个和我一起在沛县大牢中,一起喝酒的老曹。
兄弟之间,莫吞吞吐吐,说吧,有什么事情?”
曹参是个敏于行,而不善言辞的人。
即便现如今已经为人父,却依旧是老样子。他涨红了脸,好半天才说:“阿阚,我想向你求情。”
一改往日的称呼,不叫君侯主公,而称呼刘阚的名字。
这让刘阚的心里面,顿时生出一股暖意。
当下搂着曹参的肩膀,笑呵呵的问道:“老曹,好端端的,你向我求个什么情啊?难不成,你做了欺男霸女的事情?”
“嘘!”
曹参的脸更红了,紧张的说:“阿阚,你莫乱讲。若是让我媳妇知道了,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曹参是个怕老婆的家伙!
这在楼仓,并不是一个秘密……
刘阚笑道:“那你向我求什么情呢?”
“萧,萧大哥……如今是你阶下囚徒,你打算怎么对他?”
“你是说,萧何?”
刘阚这才想起来,之前吴辰曾派人禀报,说是在夺下沛县的时候,将萧何一起,也拿住了。
吴辰还说:“萧何有宰相之才,实不忍杀之。
君侯如今要做大事,正需萧何这样的人物来帮忙。若君侯同意,我愿意劝说萧何,使他归降。”
只是当时刘阚忙于楼仓之战,没有回复。
后来楚军兵临城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事上面,把萧何的事情,不知觉中抛在了脑后。也许,刘阚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对萧何。这个人……只是不知怎么被留在了沛县里面?
今天,曹参一提起,刘阚这才恍然大悟。
萧规曹随……萧何与曹参之间的关系,如同兄弟,又如同师徒。所以,曹参求情,也是正常。
刘阚想了想,“老曹,你以为,我应该如何处置他?”
“萧大哥不是恶人,当年在沛县时,也并非有意要和你为难……有些事情,只是……身不由己!”
曹参憋脸通红,轻声道:“包括这次他随刘季起事,怕也是迫不得已。之前他来过几次楼仓,对君侯也是非常敬佩。阿阚,说起来,咱们都是从沛县走出来的,还望你看在同乡之谊上,饶他一命吧。”
“我何时说,要杀他了?”
“啊?”
刘阚诧异的看着曹参,轻声道:“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萧先生的人品和才学,我素来是敬重的。他一心为沛县乡亲谋利,几次升迁的机会,最后都放弃了……只可惜,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你也知道,当初我离开沛县的时候……我有心请他出山,却不知如何开口。”
曹参惊讶的看着刘阚,“阿阚,你是说,你不会杀萧先生?”
“神经,似先生那等才学的人,我请教还来不及,何来‘杀’字一说?这样吧,老曹你代我走一趟,去沛县探望萧先生……如果他愿意一起共谋大事,刘阚愿以国士相待……如果他不愿意帮我,我也不为难他。只是请他暂时委屈一下,待我撤离沛县,再重新给他自由。”
刘阚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萧先生大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
“君侯放心,我这就前往沛县,定说服萧大哥前来效命……他要是不愿,不愿意……我就把他绑过来见你。”
看着曹参急头怪脑的模样,刘阚忍不住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说完,刘阚向曹参深深的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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