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了眼瑛洛,清咳一声低声道:“没有。”嗓音略哑,却低沉好听。
“哦,”男人点了点头,“你们是不是要去栖霞精舍的?”
“你怎么知道?”公子一派闲情。
“经常有你这样的公子哥儿来这里问路的。要去栖霞精舍得从那边绕过去才行,路途不算远呐。”男人抱着柴禾很是热心。
“哦。”公子拖长了声音,却道:“我们不去那里的。”
男人颇为惊讶,“那你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迷路了么?”
“没有。我们是来找人的。”
男人神色一凛,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公子继续道:“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仿佛放松了肩膀,“这里就是栖霞精舍的地方,不过这里过不去的,有高墙,门上还上了锁。你知道,这里很空旷……”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了。
公子盯着他了会儿,眯眼笑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是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
“挑粪,种地。”男人说着,自得的笑笑。
“是了。”公子抚掌,“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你。”男人脸色没变,还似笑非笑的着他。公子道:“你也用不着隐瞒,没有把握我们是不会来的。何况,事情早晚得有个了断。”
“你是不是任世杰?”
男人竟然挺直了腰杆潇洒一笑,浓眉挑起道:“不错。你们是谁?”
公子百无聊赖的笑笑,“唐颖。”
任世杰蹙眉略一思索,“你是唐门的么?”
“也可以说是。”
任世杰已不再是刚才那个种地的农人,他已变成了一个侠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啰啰嗦嗦真烦死人!”
公子一笑,“那好吧。实话告诉你,我是方外楼的,代号‘沧海’。”
“方外楼?”
“你不信?”
任世杰怀疑的神色立刻道:“不信!”
“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大观和尚现在我们那里做客。”
“什么?”任世杰眼睛立马瞪起来,“你们竟然抓了大观?卑鄙小人!”手里的柴禾被捏断了几根。
瑛洛警惕起来,向公子身边挪动了一步。公子道:“不过你放心,大观和尚很够朋友,没有吐露你的下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公子非但不答,还一转身向了别处。茅屋与极东边的破棚子之间刚好有一片几丈长宽的黄土空地。任世杰却已气得牙痒痒,但因投鼠忌器,一时间不敢发难。
公子笑了笑,才道:“岂止是大观和尚,还有顺天府东安小金铺的金五爷,应天府江宁县潘家村的潘礼一家……”瑛洛皱起眉头。
“你!”任世杰两目喷火,一把摔下木柴,两手青筋暴起。“你是‘醉风’的人?”只待他一点头便要出手。
瑛洛终于不下去了,回首低声道:“你吓唬他干嘛?”
公子两手一摊,“我没有啊,实话嘛。”
“啧,装坏人很好玩么?快办正事,没时间了。”
“来得及,”公子爷说着,还是正经了起来。任世杰听着他俩的对话又怀疑又生气。
公子却整衣行礼,叫了声:“任叔叔。”
任世杰一愣,“你、你、你谁呀到底?”
“忘情啊,你不记得了?”
任世杰更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仔细分辨了一番。
沧海笑道:“来之前我见过罗姑姑,她很好,也很想念你。”
“佩琼……”任世杰的眼中闪过一抹柔情,又很快被替代。现在,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你真是忘情?情儿?都长这么大了……真是认不出来了……”激动的张着手走过来,握住他的肩膀,“真的跟小时候判若两人……哎,得有十六了吧?”
瑛洛一乐。沧海无奈道:“叔叔,我都二十了。”
“哦,是了是了,我忘了,光长相了……”忽然一凛,“你真是忘情?不是骗我的吧?”
“哎呀没有,我刚才一句话都没骗您。啊,对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玉如意,“如意悬壁令您该认得吧?您的朋友们也都在方外楼。”
任世杰一,高兴道:“真的!你没骗我!至少证明你不是坏人。”
瑛洛咳了声,提醒道:“公子爷,没时间了。”
“来得及。”潇洒转回头,“任叔叔,您的事已遍传于江湖,方外楼也一直在查,您能不能亲自说说被追杀的经过?”
任世杰面目阴沉下来,放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