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壳想笑一笑,最终却叹了口气。“师父真的很关心他。”
陈超马上道:“哎,你错了,其实我想他去山海关还有别的原因。最近的形势你知道他不知道,而这件他不知道的事,”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世上只有他一人能够做成。”
陈超转过身面对着小壳,又将紫砂壶递给他,“替我拿着。”这回壶已半凉。“那套长拳我打一遍给你。”说罢辗转腾挪,演示一番。小壳得惊喜连连,原来这套拳在高手手中竟也有如此威力。
陈超打完了,摸出一个小锦囊,“明天不用来了,我若猜得不错,他这几天就会启程的了,你留在他身边帮他打点一下。这锦囊不到关键时刻不能拆,否则,就不灵了。”
“现在我便把事情的始末说与你听。”
小壳听了,就内疚到现在。他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沧海都不听话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陈超师父都不得不大费周章了。
当晚回去方外楼,沧海主动询问起他在陈超处的住行,给了小壳一个不得不开口的机会。
小壳了他的脸色,斟酌道:“那个,今天师父打了遍长拳给我,还与我对了招。”
“嗯,不错啊,”沧海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用碗盖拨弄茶碗里的茶叶。
“师父说,让我明天不用去了,自己练习就行,有不懂的地方……问你。”偷眼沧海的神色,见他不置可否的表情,又道:“你也会这套拳?”
“会啊,这么弱智的拳谁不会。”
“……呃……那,你是不是也和师父过过招?怎么样?”
沧海撇了撇嘴,“不怎么样,才三招半就被打趴了,若不是那天我不舒服,哼,他休想在我手中走过五招!”
小壳愣愣的,“……你是想说‘就可以走过师父五招’么?”
“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打一遍给我。”
沧海静默了一下,微垂的眸子一黯,又抬眼笑道:“现在不行了,我武功都废了。”
小壳心中一惊一凉一酸,却还勉力强颜道:“你不不会武功的?”
沧海又懒洋洋的靠进椅背了。“以前会一点点入门的粗浅功夫,后来却连内功都控制不了。”眯起眼睛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是颓废,没想到我其实是报废了。”
两个人便开始难耐的沉默。小壳想了很久,才没话找话道:“……听师父说,那个他一直不离身的小紫砂壶,是你买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
谁知沧海一听就瞪起了眼睛,“他真这么说?!天呐!”站起来满屋乱转,“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现在吃的住的用的,哪一样花的不是我的钱?!是我一直在养着他啊!不然他不干活不耕田哪来的吃穿用度啊?!就连他住的行路庐的地契都写的我的名字!”
小壳有点傻眼,“……不用这么激动吧?师父也是说‘礼物’嘛,又没说别的。”谁说只有女人翻脸才快比翻书?
沧海一手叉腰一手挠了挠额角,“也对。不然我们再送他一顶帽子好了,省得他总是光头。”
小壳冷眼道:“你想让他抽你吗?”
沧海马上道:“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