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不觉粉面含笑。等了会儿,见它们不开口了便欲出门,却听那第一只鹦哥忽然道:“白,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沧海一愣。第二只鹦哥又道:“白痴啊!白痴!怪不得要叫‘白’,嘿嘿嘿嘿!”那语气简直跟神医一个样,半分不带差错。
沧海小白脸当时就挂下来,踩了凳子就将笼架摘进,两只鹦哥受了惊,扑翅齐叫道:“白!我最讨厌你了!”沧海气得高高举起手臂。忽有一只手从窗外伸入牢牢抓住他双臂,神医怒道:“你想怎么样?!”
沧海挣不开,也气道:“这鹦哥脏了嘴,原该摔死的!现在我不过要教训教训它们,来需要教训的人应该是你!”
“胡说什么!”神医一把抢过笼架,鹦哥扑腾乱飞,呱呱大叫。神医道:“你自己有气倒向着它们发,你就是好人了?!”
沧海叫道:“还不是你教的!你把它们挂在这里还不是为了气我?!”
神医绷着脸瞪了他一会儿,“哼。”抱着鹦哥架走了。
转过了屋角,神医在葡萄架下坐了,将笼架放在石桌上,垮着肩膀叹了口气。两只鹦哥渐渐平复,向那银盅里饮水吃食。神医闷闷的抚了抚鹦哥的背羽,鹦哥忽然低声叫道:“唉,白,我们到底多少日子没见了,你记不记得?白……”
神医两手支在唇前,叹息。
沧海肩上银灰色的衣带随着他的怒气起伏,然而他着那同样银灰色的孑然背影,像突然凋零在冰天雪地,苍白得一片茫然。沧海张了张口,蹙着眉,终究什么也没说。
早餐。
沧海到得很早。所有进厅的人们见他一身银灰色团领长衫,都愣了一愣。他们以为,至少他不会就范才对。
着石宣像被兔子打了一拳的呆样,沧海幽幽道:“昨天衣服都脏了。”
“……哦,哦。”石宣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过会儿又道:“这么合身,特意给你做的吧。”极随意的一句话,竟令表面平静的沧海震惊了一瞬。
仆从已摆上了早餐,又给每人添了豆浆,只沧海面前一碗包得极精致的馄饨,正可一口一个的大小。
紫菂奇道:“公子爷哥哥为什么没有豆浆?”
沧海还尴尬昨晚的事,却不得不回道:“因为我不喜欢喝。”
紫菂道:“可是那天吃面的时候不是说喜欢豆味的吗?”
沧海抬了抬眼,道:“吃面的时候喜欢,豆浆不喜欢。”
紫菂愣了愣,摇头道:“不明白。”
一个仆从垂手恭谨道:“厨房还有馄饨,众位若是想用,喊人添来就是。”
紫菂立即道:“那我也吃。”
“稍候。”仆从躬身退下。不多时,便为紫菂端上。
沧海仍没起筷,众人也不敢动。沧海望了望右手边还空着的位置,不可闻的叹了叹,只得道:“璥洲,去他。”
神医依然坐在石凳上,对着那两只鹦哥发呆。
璥洲跑得有些气促,“容成大哥,原来你在这里。快去吃饭吧。”
神医眼也没错,就道:“不饿。”
璥洲又道:“公子爷叫我来找你的,大家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