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胜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次日早晨，却是揉着惺忪的睡眼早早起来，让小桃一阵惊异莫名。

吃了几口饭，他便立刻赶往赵兴伯的住处。

赵兴伯是左家供奉的一位门客，是个很厉害的武师，年纪已是五十开外，两鬓间有些许银丝，显出一丝老态。

对于练武之人，他这个岁数，气血才会开始慢慢衰败，但与此同时，武学见识和修养日渐精深，也算是一个鼎盛之期。

只不过，赵兴伯过去争勇好斗，受过一次很重的内伤，之后隐退下来，体内很多暗伤积重难返，虽然慢慢调理略有缓解，但依然难以根除，使得如今每况愈下，比一般的武师衰败地更早。

见左胜过来，赵兴伯顿时嘿笑了一声，道：“这一大早的就能看到小少爷，倒是稀奇！”

这话中奚落的意味很明显，左胜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作为左家的门客，对方的身份地位不算低，确实无需顾忌左胜这个小少爷的身份，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对方的这声讥笑，更多的是一种怒其不争。

左胜曾经有段时间对练武产生兴趣，死皮赖脸地央求赵兴伯传授武艺，结果对方答应之后，自己却只是坚持了一年时间，便开始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直到最后彻底扔下，后来已经没脸再来见赵兴伯。

赵兴伯性子直爽，脾气有些火爆，对左胜这种行为最是看不惯，不过这些年他的性情渐渐改善很多，否则这个时候早把左胜扫地出门了，此刻，只是不疼不痒地调侃一句，已属难得。

“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教赵叔。”左胜没有其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说吧，想问什么事。”赵兴伯大马金刀地坐下，然后伸手示意了一下。

左胜走过去同样坐了下来，接着开口道：“我听说武道上还有什么后天境和先天境的区分，便想了解一下。”

“怎么，又对练武之事有兴趣了？”赵兴伯眉头轻轻一扬，说着又摇了摇头，道：“练武不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的事情，不下苦功夫还想练出什么名堂，那都是异想天开。”

“赵叔说得极是。”左胜连忙附和了一句。

赵兴伯怔了一下，但他对左胜早已失望透顶，也懒得再多说什么道理，便说道：“武道上确实有先天境这么个说法，不过，我是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高手，能够进入那种传说之境的，想必都是不世奇才，百年难遇。”

左胜再次问道：“先天境和后天境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赵兴伯思索起来，似是陷入回忆，良久，方才回道：“年轻的时候我也曾会过江湖上一些一流的高手，这才知道那些顶尖高手都在追求武道上更高的境界，便是先天境！但是，那等境界究竟有多么不凡，我这一辈子却是难以见识到了。”

他倒不是吹牛，其本身练武的资质不算差，也曾有过一些机遇，过去的实力比现在厉害很多，若不是当初伤的太重，也有希望成就一流高手。

左胜转而问道：“据说百年之前，武道昌盛，后来因为天荒之变，遂衰落下来，赵叔对此可有了解？”

“天荒……”赵兴伯有些惊疑，道：“我年轻的时候略有耳闻，却不知真假，这种事情你是从何听来？”

“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左胜道。

赵兴伯点了点头，也没有怀疑，道：“百年之前，正是大乾王朝的末年啊。”

左胜道：“没错，那个时候，曾经大一统的大乾王朝分崩离析，接下来的三四十年战乱不断，渐渐形成了数国并立的局面，方才稳定下来。然而，大乾王朝时候的很多事情都已经难以考究。”

“这种事情我不过只是道听途说过一些。”赵兴伯道：“你来问我也是白瞎，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左胜对此有所预料，还是详细问了很多，结合李文石的话，倒是愈发确定，先天境和天荒纪年，应该确有其事。

至于说，现如今是否已到天荒末年，将来的世界是否会有很大变化，终究还是难以确定。

但是，脑子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已经让他生出了紧迫感，未雨绸缪不是坏事，大浪淘沙始见金，这种事情其实最为残酷，他感觉自己似乎不能继续腐败、腐朽下去了。

……

噗、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