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他赶紧站起身,但见身后,一大片一大片的黑色石林,有些上面还冒着淡淡的烟雾,不正是那些可怕的石形人是谁?
此时,它们通体的血红已经完全消失,就像经历了一场大放血,彻彻底底露出了本色,居然全是一堆堆灼热的矿物质。
就算完全不懂,但涂山侯人也隐隐猜出,这些诡异的石头根本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放射性物质,但凡生物靠近,就会被它们吸附死亡。
但是,它们为何会死在这片金叶子手里?
难道这是一种专门克制它们的东西?
他百思不得其解。
再一看,不远处的沙地上,陆陆续续有人爬出来,沙泽,牟羽等,一数,正好是十三人。
涂山侯人又惊又喜,这剩下的13人,竟然一个不少。
沙泽等人也看到了身后焦黑的石林,嘶哑着声大叫:“天啦,上帝保佑,我们总算走出了魔鬼的陷阱……”
牟羽也大叫:“快看,前面真的有一片沙棘……”
不远处,就是一片茂盛的沙棘,上面尚未成熟的果实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沙漠里,有植物的地方,便意味着有生命。
众人完全忘记了疲乏,欢呼雀跃。
涂山侯人紧紧捏着掌心的那片金叶子,嘴唇蠕动,也笑起来。
难怪凫风初蕾当初执意把这东西送给自己,当时他还在奇怪,要说盘缠吧,这金叶子也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处,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这东西竟然是救命符。
可是,他还是无法形象,为何这金叶子偏偏能克制这些血红的魔鬼?
但是,一想到她的父亲,神秘的鱼凫王,古老的颛顼大帝,便又立即释然了——凫风初蕾以女子之身,只身游历江湖,却毫发无损,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一定是颛顼大帝送给她不少稀奇古怪的护身宝物。
而这个宝物,便是她转送自己的其中之一。
他掌心合上,眺望远方,情不自禁:“凫风初蕾,我一定要活着走出沙漠,至少再跟你见上一面!”
一道闪电划破苍穹,天空固然黄沙漫卷,改天换日,地下深处,也一阵强烈震动。
两个白袍人仓促跑出来,从深坑处抬头,眺望天空。
狂风吹落黑色的沙土,高个子的白袍人伸手接住,仔细一看,声音立即变了:“不好,有人闯过了血石阵!”
矮个子的白袍人:“血石阵能通过辨识生物的体温,散发放射能量,吞噬任何胆敢靠近之人,千百年来,飞鸟莫近,谁人居然可以闯过?”
高个白袍人端详手里的黑沙半晌,沉声道:“闯入者手里,居然有东井星上才有的金奎砂!”
金奎砂正是血石阵的克星,其放射性,足以吞噬血石阵的放射能源。
血石阵一破,就意味着保护这个地下工地的最大的屏障已经被解除。
矮个白袍人的声音也变了:“东井利在西南,莫非颛顼这潜伏的老鬼又钻出来和我们作对了?”
“上次涯草不是送来消息,说颛顼化鱼凫,早被一个叫做大费的年轻人干掉了吗?”
“除了颛顼,没人能够拿出金奎砂!”
“我们必须阻止此人进入沙漠。”
“可是,金奎砂唯有遇到血石阵才会发生化学反应,其他时候,如果不主动出示,很难追查到底在谁人之手。”
“这还不简单?这个季节进入沙漠的,只能是大费派来的徭役。”
“徭役之中居然能有这样的高手?”
“听说,其中有个人是大禹王的儿子。”
“大禹王的儿子?就算是大禹王,也不太可能拿出金奎砂吧?”
高个白袍人却很是发愁:“此人进入沙漠也就罢了,可要是共工闯进来,那就不得了了。”
“那个女巨人不是说保证能拖住共工吗?”
“作为炎帝之子,你觉得他有那么容易被人干掉吗?你别忘了,他对不周山战舰的了解,超越我们所有人。再说,涯草这么久都没消息了。”
“真奇怪,按理说,涯草不该这么无声无息。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谁知道呢?那女巨人贪得无厌,根本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二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高个白袍人又道:“实在不行的话,还真的只能借助共工的力量了……要是他肯帮忙,我们甚至不需要这么复杂繁琐的地下工程……”
“你是在说笑吧?共工怎么肯帮我们这个忙?他要是知道了,阻止还来不及呢。”
“要是能抓住他就好了。那样,就由不得他同不同意了!”
此言一出,二人都沉默了。
就连说话之人,也觉得有点困难,要抓住共工,谈何容易?
半晌,高个子道:“其实,共工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的,当初,他不就是着了涯草的道儿吗?”
“可当时涯草是抓住了他的致命弱点,但现在,他已经非常谨慎,要想再令他上当,谈何容易?”
“我们已经连续派出维马纳,只怕共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无论他有多么谨慎,只要他来,都非抓住他不可!”
高个子又看了一眼四周,茫茫黄沙,一般人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却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天网设置。
这些设置,哪怕是一个大仙都能轻易抓住。
可是,共工不是大仙。